他此言一出，众人在一愣之后皆是怒不可遏。

“简直荒唐, 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原来都是你在作妖, 简直岂有此理！”

“百羽掌门，既然你早就知道其中实情，为何要任由传言流散而不加以制止, 你前日纵容百羽晨去诛灵谷，今日又三缄其口, 究竟有何用意？”

“没错, 百羽掌门，你这些年是否一直与北荒暗中勾结，你到底还想从百羽晨那里得到些什么？”

“你该不会也觊觎姬灵族的不老不死术, 所以才将百羽晨带到了东白山吧？”

“难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若非如此，一个北荒盟主, 岂能轻而易举地留在东白山呢？”

“明运掌门, 他们方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你可知道实情, 你们东白山到底还瞒着天下人多少事！”

……

“本座还以为，你们这群人中, 总有人是为这场成亲礼而来的，没想到各个都居心叵测，竟还有脸去质问旁人, 旁的不说, 单说你们这种没皮没脸的本事, 我北荒那是万万比不过的。”对于四周的喧嚣热闹，百羽晨哼笑一声，嗤之以鼻，“不过，你们若是不信，本座大可再当着你们众人的面试一试，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不算高，但一开口便轻而易举让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但不过多久，程倩便朗声道：“你以为我们都惦记着你们姬灵族的邪门妖术吗，若是如此，那你也小看我们仙门了，枉费你还在这东白山修行了上百年。既然姬灵族的族人体内余毒未清神智不明，就算是有人得到了他们的修为而天下无敌，那大概也会成为一个善恶不分杀戮成性的奸恶之徒，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心志，就算成了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又有什么意思？我们来此，的确是为了姬灵族及其传闻，但终究到底，证实传言的目的不过是担心有人会为了成为天下第一而在六界兴风作浪。倘若这世间无人能将天地双绝剑重现世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如此一来，我们再也不必费尽心思去未雨绸缪了。不过，这件事还需明运掌门彻查清楚才是。”

比方才显然深沉的眸光缓缓地掠过了仍然一言不发的百羽暮，明运面向众人道：“诸位，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不过，待我查明真相，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既然还有这么多事要交代，那不如就一起吧。”百羽晨借机顺势道，“后天午时如何？”

还不待明运开口，百羽晨便又道：“后天午时，除了我姬灵族的名声之外，本座还希望明运掌门能还瓷姐一个清白，并给思上陌上千冤魂一个交代。若是实情真如本座方才所言，还请明运掌门准我与瓷姐离开此地，毕竟我们在这里都住不习惯，而且我们其实也很忙。”

离开？

看来他早已盘算好了一切，在此之前却什么都没有与她商量，哪怕他其实一直都有机会。

山瓷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的背影，但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甚至连他的身形都看不清了。

迟疑片刻后，明运回他道：“如此，也好，还请诸位先回住所歇息，到时我自会给所有人一个答复。”

他的话虽然已经说完，但其他人在犹豫中并没有动静，而得到了满意答复的百羽晨也不再多说，更不愿多做停留，但他转过身后脚步又微微顿了顿，转而向百羽暮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百羽晨与他近在咫尺，他的唇角尽是讥讽之意：“我小的时候，你曾经说，希望我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如今，同样的话，我送给你。”

说罢，并不在乎百羽暮的反应，他又立刻转身回去，扶住了山瓷，对她道：“瓷姐，走。”

山瓷略有迟疑，但却又听他低声道：“回去我自会向你解释。”

此时她什么都看不清，更担心袈河的安危，只好由着他扶自己回去，但刚走了两步，便发觉炉盈并没有跟过来，立刻又顿了脚步。

不等她开口，百羽晨便明白了她的用意，略一转身对仍迷惘地站在原地的炉盈道：“如今你已经不是东白山的人了，跟我们走吧，若是他们来找你问罪，本座自会护你周全。”

炉盈咬了咬唇，眸光冷漠地直直盯着他，声音虽低，但语气却极为坚决：“我不必你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