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比她提前到了招摇山的周桐并不是要与她谈姬灵族的事,而是怀疑她一直在刻意勾引百羽暮,甚至在她否认后还欲与之动手。
“本王并未推她,但她的确从招摇山坠落了下去。”山瓷微微眯了眯眸子,“没错,她并不是被本王用风月镜打下去的,而是突然掉下去的。”
“你胡说,”一个周家的弟子愤然辩驳道,“大小姐的为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怎会是好妒之人,明明是你妒忌她与百羽掌门有连理之约,故而出手杀人!”
一个女子嗤了一声后冷笑道:“周桐的为人有目共睹,那山瓷呢?她自小跟随燕翎在南仓山长大,也经常游走于其余三大仙山,在场的人在以前认识她的也不少吧。她那时候虽然性子怯懦不讨人喜欢,可人品如何却也是有目共睹的,像她那么沉闷的人,是连对百羽暮明示一下爱慕之情的事情都做不出来的,更何况是为了他而去杀害他的未婚妻子?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周桐还活着的时候,她对周桐有多恭敬。”
山瓷循着声音望去,看到说话的栗郡正坐在正堂上的一把椅子上,因为身为贵宾,她观礼的位置被安排在离新人最近的地方,但那张椅子显然是她身后伺候她的那几个虾兵蟹将临时从哪里搬过来的。
她的神色很悠闲,一派看好戏的模样,但却也不愿袖手旁观:“说句公道话,你们只强调周桐为人如何,却绝口不提山瓷人品怎样,还不是因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北琴山掌教、周家的嫡出千金,而另一个却只是一个卑微的普通侍女,只有一个与她一样没家世没权势的兄长吗?”
虽然她总是话里话外与自己针锋相对,但山瓷从来都知道,即便没有燕翎,她也会相信自己。
只是她的话虽然公道,但却并非人人都听得进去的。
仗着周家其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周家弟子不满道:“东海公主,大家都知道你倾心这女魔的大哥,你为她说话难道不是出于私心吗?”
“我说不是了吗?”从侍从的手里慢悠悠地捏了一个瓜果放在了嘴里,栗郡悠悠然地道,“你也说了,燕翎是我的心上人,他迟早都会成为东海龙族的女婿,山瓷也迟早是我龙族的半个自家人,所以他们兄妹二人可不是什么无权无势的,你们周家若是还有些眼色,最好识相,对他们客气一些。”
那周家弟子自然不敢口出“你们龙族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妄言,在瞥眼看见周家人对他的暗示后,只好识相地不再说话。
袈河笑道:“你这位朋友,倒算是真的朋友。”
她心中赞同着,是啊,仔细想想,像栗郡这样的人,能成为自己的嫂子也不错。
“本王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杀人那种蠢事,但有些人却偏偏想不开,为爱入魔的女子在这世间尤其多。”她将目光转向周络,问道,“周先生,你觉得自己是那种人吗?”
周络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借着那一方大红盖头,她掩下了所有情绪。
“其实,你看起不来并不是。”山瓷也没有打算听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当然,在很多人的眼里,你不仅不会做出那种事,而且你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喜欢百羽暮,可事实上,你比一百多年前的我和你的姐姐周桐都要爱他,甚至,你为了得到他,处心积虑地设了一个局要同时除去我和她。”
她忽而苦笑了一声,道:“你太心急了,若你再忍一夜,你要解决的人便只有你姐姐一个了,因为在那个时候,恰恰还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她已经明示周络便是当年周络受伤的罪魁祸首,故而四下议论纷纷,身为新娘子本族的周家颜面大失,与周家关系向来交好的申屠常早已忘了自己刚才因为失言而险些闯祸,怒斥她道:“这件事又与周先生有何关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清楚,如此故弄玄虚,怕是想挑拨百羽掌门与周先生夫妻二人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