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来安魂香是想让我睡得好,我很感激,可你偷人家镜子做什么?”
“这种镜子在凡间虽然随处可见,但人家去一次人间也不容易,说不定是好不容易才得来并且已经珍藏很久了,结果却被你悄摸摸地给偷了出来……”
她在心里喋喋不休地一直自顾自地唠叨着,片刻也不停歇,心想大概没有人能够忍受她这么要命的啰里啰嗦,因为连她自己也一度受不了想要放弃。
虽然她低估了袈河的忍耐力,但在小半个时辰后,他终于还是受不了了,猛地开口,但语气却还算冷静:“那镜子只是在凡间普通,在这里可不一般,它被扔在安魂香里几十年,已经成了个半精,能长久记得照过它的人的模样,之后不论任何人再用,镜面上显示的只有那个人的模样,不知何时才能消退,不信你自己去看咯。”
山瓷虽然惊讶,但也信了他大半,毕竟那镜子平时只有他才会把玩,她从来都没有碰过,若是如他所说,也有可能。
她懒得动,问他:“那镜子成精又干你何事,干嘛多事把它拿过来?”
“她把那镜子仍在安魂香里几百年都没动过,我还以为她早就把那镜子给忘了,所以见它有趣就拿来寻个乐子,你也知道这里很闷的嘛。”袈河郁闷道,“谁知道她竟然又想起来了,实在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样,不告而拿总是偷,安魂香虽然已经用了不能再还回去,但镜子总可以还给人家。”山瓷已经打定了主意,“你抽个时间再悄默默地溜过去,物归原主吧。”
“沈菱那个人戒心极重,她丢过一次东西,能不防备吗?若我再去,可就是自投罗网,不能去不能去。”袈河拒绝道,“更何况那镜子上面的人可是我,就算成功送了回去也是自投罗网。”
山瓷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发愁道:“这可怎么办,我之前在东白山的时候也听说过沈菱这个人,听说她曾经喜欢过一个魔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被她父母族人怎么逼迫都不肯嫁人,真的很固执,如今这镜子还也还不去,丢也丢不得,别人的东西也不好毁了,难道要我藏起来吗?”
袈河附和道:“那就藏吧,总比被人逮到好。”
她皱了皱眉,问他道:“你说镜子上面的人像会长久保留,有多长?”
“不好说,不知道,不清楚。”袈河的语气也很烦恼,“只能等着看。”
“那就只能这样了。”山瓷叹道,“说不定那个镜子是沈菱的心上人送给她的,所以她才会藏起来又惦记着,若是真的这样,她指不定有多伤心,咱们岂不是造孽。”
沉默了半晌后,袈河不可置信地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是啊,女子若是得了相思,可是会要命的,更何况她这么固执的人。”山瓷道,“咱们与她无冤无仇的,以后不要再招惹她了……”
她还未将话说完,突然便顿下了。
一瞬之后,毫无征兆地,她突然猛地翻了个身,右腿顺势抬起往外一蹬,恰好踢了悄摸摸来到她身边的周珂一脚。
蹑手蹑脚进来的周珂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去瞧她的脸,却冷不防被踢了一脚,震惊之余吃痛地忙往后退了几步,但见她仍闭着眼睛酣然而睡,又不敢出声,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后闷声又原路退了回去。
袈河幸灾乐祸地道:“这个丫头可没之前那个安分,以后你麻烦咯。”
山瓷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回应道:“若我有了麻烦,也不会让你闲着。”
悄悄地,她将手探向了枕头下,袈河从沈菱那里偷来的铜镜就被她暂时藏在那里。
将铜镜收在了掌皿中,她稍稍安了心,又一次提醒袈河道:“以后这些天不许再惹事了。”
袈河笑得随意,答应得很爽快:“你是我的命,当然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