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阳没有听到梦寐以求的回答，还悲催地发现边霖松开了抱他的手。

“先回去睡觉，不早了。”边霖轻咳了一声。

林风阳没答，直勾勾盯着边霖，用眼神表达不满。一年多的寻觅、等待，蛰伏与准备，从濒临绝望到重振希望，那么多个不眠之夜与凌晨醒来无尽的惆怅，与亲人隔绝、无处言说的痛苦与思念，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林风阳明白转换话题就相当于变相拒绝。

边霖低下头：“你不能就这么跟我混，这几天你都没学习。”

林风阳听了这话，脑仁生疼，可还是得说：“首先，我得更正，咱俩前天晚上才见面，满打满算都不到一天半，哪来的几天？其次，你没24小时跟我呆在一起，也没看我拿手机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学习？再次，我陪你看店，往差了说叫助人为乐，往好了说那叫相濡以沫，我哪混了我？最后，就算我混了，我没学习，那我也乐意，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

林风阳说完这些话，又补充道：“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有点惧内，你要是承认你是我那位，我明天就回学校去，否则我就赖在这店里不走了。”

本来气氛有点凝重，结果林风阳这段长长的独白一出口，愣是把边霖给说笑了。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油嘴滑舌的？”边霖说着，又咳了两声。

林风阳低头看了一眼，搂着人在原地转了个方向，让自己背靠着门，手还是抱着边霖：“我在学校一个星期都说不了这么些话，都是被你逼的。”

边霖：“大学读得开心吗？”

林风阳低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想听，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多久都行。”

边霖叹了口气：“你好就好。”

林风阳听了这话，恨不得原地爆炸。他心里呼喊，边霖你是不是傻？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会好？什么叫“你好就好”，那就是你不好，一定是你不好。

可我现在找来了，我想陪着你，好好走下去，你的态度呢？

凌晨的夜关了空调，屋子里有阴冷入骨的寒凉。林风阳这几天都没睡好，又守了一天的店，困倦得不行，然而此时，他发现自己不睡也行，就这么和边霖站着说话，他也能挺到天亮。边霖就是那提振精神的药，不仅能够驱散困意，还让他兴奋不已。

“嗯，我挺好，”林风阳无所谓地说，“除了对象把我甩了。”

林风阳的语气挺轻，让本就饱含无奈的话语又多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边霖默然听着，心里充满辛酸与苦涩，几乎想将所有所思所想一股脑儿全都倒出来。

可他还是没有。几分钟后，边霖拉开林风阳的手，平静地说：“太晚了，有话明天再说。”

林风阳这会头脑清晰如水，迅速反应：“今天。”

边霖本想问林风阳去哪，一想这时间肯定也回不了学校，干脆也不问，直接说：“要不你在店里对付一宿，明天休息好再回。”

他本来想带林风阳回家，可毕竟陈默予在，还是不太合适。

林风阳灵机一动：“不然我们去开房？”

边霖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教训：“你钱多是不是？”

林风阳看边霖那架势，知道肯定是不会同意，就迂回应对：“我自己哪敢守这么大个店，你陪我还差不多。”

边霖：“床太小，只能睡下一个人。”

“怎么会呢？”林风阳辩解道，“我白天看了，挺大的。”

他说着，忽然灵机一动，又借机试探：“诶，你怎么知道睡不下两个人，是不是带人睡过？”

“你滚！”边霖抬脚轻轻踢林风阳的腿。

林风阳笑，抬腿拍拍灰道：“哦哦，我知道了，没睡过，嘿嘿，那今天就试试，看够不够睡，我保证可以。”

他还有后半句没敢说：“不够睡你睡我身上啊。”

边霖倒是干脆，直接伸手把灯打开：“这边条件不好，克服一下。”

他说完真的往店里走，直接把林风阳撂在身后。

林风阳乍一下不适应明亮的光线，等反应过来边霖这是同意了，几乎想快乐地引吭高歌，忙屁颠屁颠跟过去。

小套间里没有空调，好在有个电热毯，林风阳兴高采烈地走过去，看边霖盯着枕头发呆。

“这床，小姑娘没睡过吧？”林风阳兴奋又好奇，忍不住问东问西。

“她不值夜班。”边霖简洁答道。

他低头打开电热毯，回身从林风阳旁边擦身而过：“你先睡，要方便出门左拐有公厕。”

等边霖抽完烟，慢慢吞吞走进房间，林风阳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衣裤随意摆在旁边的货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