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林风阳看着边霖说，抬头迅速扫了一眼，伸胳膊够到一盒，袖子擦到边霖的肩膀。
只一刹那，却是过电一般的感觉，熟悉夹杂着些许陌生，很留恋，想再体验一把。
边霖依然没动，顾客看看林风阳，没说什么，扫码走人。
边霖终于抬头，盯着林风阳黑色皮夹克上的锁链头，若无其事地说：“不值钱。”
林风阳把铂金蛇骨项链重新戴到脖子上，逼视地看着边霖，手**兜里：“这是你的。”
他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轻轻放在台面上。
边霖扫了一眼，目光调向一边。
林风阳看着边霖颤抖的手，吸了下鼻子说：“你走得太急了，还落了什么，知道吗？”
边霖闷了半天，像在思考，半晌轻轻“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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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阳正色地说：“我。”
边霖被林风阳锥子一般的目光逼得无处可躲，终于把头扬高，也只是盯着林风阳的下巴：“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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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阳就奇怪了，边霖怎么知道这会他冷。他在外头呆了一天，确实冷，可眼下和边霖说的每句话，都像暖宝宝，让他极度温暖、舒适。
边霖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又问：“今天不上课？”
“期末自由复习，”林风阳忽然觉得这一切无比熟悉，他和他的曾经，每一天都围绕着他的学习，他的关心从未改变。
这时又有人走进来，还是两个，林风阳堵在门口，那么大的个子。他忙让开一点，很快又将目光收回，重新聚焦到边霖身上。
顾客买了不少东西，边霖收银，林风阳趁机凑到边霖身边，回身扯了个袋子，帮顾客把商品装好。
两人站在一起，动作极默契。顾客走了，林风阳没动地方，边霖正要说话，林风阳忽然握住边霖的手，低头看着他说：“你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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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边霖回答，林风阳手又松开了，回身拿过身后唯一的小圆凳，放在边霖身后。
“你坐吧，我天天坐。”
林风阳拉住边霖的胳膊，按他坐下。
店里没人，林风阳没事找事，盯上了收银系统，边霖告诉他怎么操作，只说了两句，林风阳就都弄懂了，鼠标点得飞快。
“行嘞，今天我帮你收银！”林风阳忽然想起什么，“你这店几点关门？”
边霖：“24小时营业。”
林风阳拍了下脑门，牌匾上有的，他只关注那个店名，给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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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也不开，”边霖慢悠悠地说，语气一如从前，“今天早点回。”
“不用，我陪你，明天我没课。”林风阳急忙说。
他头一天见边霖，眼睛都恨不得长他身上，哪舍得分开，不要说通宵营业，就24小时全天候，他也扛得住。
边霖不语，不多时，又有客人进来，是个熟人，林风阳见是个男的，留意看了一眼。
男人打量林风阳，问道：“边霖，这谁啊？”
边霖刚要答，林风阳开了口，笑说：“朋友。”
没一会，又进来一位顾客，林风阳收银出现点问题，有件商品没扫出价格，边霖抓住鼠标操作，正好碰到林风阳的手，忙红着脸松开，点击屏幕指挥。
林风阳佯做不知，继续结账。
夜深下来，来的人少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店里静悄悄的。林风阳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边霖拿起手机看时间，说：“不早了，走吧。”
林风阳站了一个晚上，腿都麻了，人又困又乏却十分不想离开，可边霖已经起身，他也只好帮边霖关机子，收拾东西。
“关灯，”边霖说完就出了门。
林风阳陷入一片黑暗中，蓦然想起以前两人守着烟酒店的日子，也是这样关灯关门，只不过那时两人形影不离，关了门后一起回家。
12月底的天极冷，林风阳就穿了皮夹克加卫衣，边霖瞅了瞅，问：“你住哪？”
林风阳犹豫了一下，听出边霖的意思，可这时间，去学校或回家都是扯淡，实在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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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管了，我随便找个酒店住吧。”
“那我送你，”边霖沉默了一会说。
林风阳喵了一眼斜对过的车，心知贴条在所难免，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边霖的车。
车里没有任何改变，林风阳盯着车后视镜上挂着的香水瓶，不免伤感，那是他和边霖一起买的，味道都是他挑的。小事边霖都让着他，大事……家里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只除了边霖离开。
不远处就有酒店，边霖把车停在道边。林风阳坐在车里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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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霖等了一会，说：“不早了。”
“我能不能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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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霖眼神忧郁：“不能。”
林风阳低头叹气，再抬头时眼圈是红的。他歪头看着边霖，边霖目视前方，坐得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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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阳低头打开车门，刚站稳，边霖的车箭一般冲了出去。
是有多急着离开？林风阳这晚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心情十分郁闷，他觉得自己表现实在不好，不敢跟边霖要求通宵，不敢强硬送他回家，没有问第二天边霖几点到店里来，甚至连微信都忘了加回，至于这一年多来内心所有的思念和牵挂，持续寻不着人引发的焦灼与失落，以及见到边霖的欣喜和感动，更是无从谈起。
边霖整个晚上根本就没看他，一次对视都没有。
神特么旧情复燃，林风阳觉得自己想多了，边霖根本没那意思。
林风阳突发奇想，边霖是不是有人了，可据陈默予透露，边霖一直单着。那就还有希望，而且边霖毕竟没把自己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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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林风阳又舒服了一些。
他把当天的表现全部复盘了一次，总结经验教训，最后安然进入梦乡。
太困了，林风阳睡前祈祷自己可以梦见边霖。
第二天边霖起了个大早，草草给陈默予煮了个粥，外加白水蛋配面包，自己随便喝了两口，就往店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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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打开收银机，水都没来得及倒，林风阳已经拎着好几样早餐带着一身寒气进门了。
边霖愣在原地，林风阳走过去，半搂着把人让出去，说：“你去吃早餐，这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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