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霖冷笑出声,“还是算了吧。”
边霖以“有代沟”“不管用”等理由拒绝了林涛的建议,话虽说完了,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一晃又很多天没看见林风阳了,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是还在生他的气还是......已经彻底把他忘了。
边霖发觉自己内心还是牵挂这个小孩,便越发地给自己找事做。元旦的时候,林涛找他约饭,他拒绝了。
就这样吧,边霖想。这段日子以来,他是越想越清楚,既然没有结果的事,也不作过多念想,都没什么用。但凡对方对他还有留恋,就不会这么狠心。之前说的那些让人眼红心热的情话,其实不过是年少意气、心猿意马,都是风过了无痕的事儿。
他有时刷微信,也会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和别的00后小孩不太一样,林风阳的微信头像从打两人认识就没换过,凛然无畏的狮子头,眼神中满是王者的不屑与疏离。
这天中午边霖没在店里,一个人跑到市政大厅办事,结果接到林涛的电话。
“晚上过来吧,霖子?”
“什么事?”边霖正在打印资料。
“阳阳今天生日,正好我哥也来了。”
边霖顿了一下,说:“不巧了,晚上有约,改天吧。”
“面基吗?”林涛开着玩笑,“除了面基别的事都给我推。”
“对,面基。”边霖垂下眼皮,把资料抽出来,在林涛“改天带我看看噻”的调侃声中挂了手机。
他拿着资料闷着头朝门外走,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大喊:“那位同志,你身份证没拿。”
后来,林涛没事找边霖瞎侃,边霖得知那晚生日过得很隆重,林松包了个自助餐吧,还请了礼仪公司装饰场地,除了林风阳那几位好朋友,那天还请来了不少其他同学。林松用心良苦,给班主任朱宇也打了电话,不过人没来。
“那搞得不错嘛,”边霖随声应着,手指在玻璃柜台上蹭来蹭去,想问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
“对啊,18岁成人礼,我哥能不重视吗?”
18岁?边霖脑子迅速转了一圈,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又失笑地昂起下巴。
都18岁了,林风阳18岁的生日,他居然没到场。
“阳阳开心吗?”边霖终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吐了出来,语气却故作随意。
“能不开心吗?他爸送了他一部最新款苹果手机。”
林松宠儿子,边霖是知道的。看样子这一段时间,父子关系缓和不少,他也开朗了许多。
边霖点点头道:“父子哪有隔夜仇。”
高中生的生活,可不就是学习、死党、游戏、聚会加消费。都满足了,怎么会不开心?不可能的事。
边霖这次放下电话,觉得自己离平静的生活真的不远了。
还和往年一样,这年过年边霖的店一直开到大年三十中午,等最后补办年货的人步履匆匆地离开,边霖也紧赶慢赶地关了店,去商场给老妈陈默予挑了件羊毛衫和一件大衣,然后麻溜地赶过去。
他心里有愧,总觉得自己这些年没结婚,也没对象,对陈默予是个打击,虽然她并不怎么唠叨他。
当然平时是平时,过年了家长可不就逮着这么个一年等一回的大好时机,抓紧给自己家孩子上课。
“还没有?”在饭桌上,陈默予盯着宝贝儿子,直言不讳地问。
边霖扒了口米饭,摇了摇头,“急什么,好饭不怕晚。”
“我不是急,”陈默予叹了口气,“我是替你急。你没小孩我还不用带,我多自在。”
边霖抬头朝老妈挤出一个假笑,又抱了抱拳,“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陈默予摇了摇头,忽然转了个话题:“哎,好久没听你提起林涛那侄子,现在怎么样了?”
边霖筷子一定,心却忽悠跳了一下:“他啊,他挺好的,高二了。”
陈默予却是另一套思路:“要说结婚就得有个结婚的样子,夫妻失和最可怜的还不是孩子?像我和你爸,从小到大没让你受过什么委屈吧?”
边霖胡乱地点着头,心里却吃惊自己刚才的失控表现,那一瞬心跳得太快了,怎么到现在了,还是这个反应?
三十大年夜,总是会收到各种各样的拜年轰炸,边霖见多不怪了,有人发就回一条,没人理他他也不主动祝福别人。这是他一惯的性格,基本就是爱咋咋地。
但这会就是不知怎么了,很想很想那个小孩,想知道他在干嘛,开不开心,有没有想他。
边霖拿着手机打开微信,正想着要不要给林风阳主动发条消息,就瞥见林涛给他发来了语音邀请。
“霖子,在你妈那?我有个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