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彦行笑了笑,背对她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我背你去用饭。”
涟歌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乐的很,趴到他背上勾住他的脖子,亲一亲他的耳朵,“行哥哥,你真好。”
傅彦行给她亲得差点脚下一滑,便拍了拍她的臀,故意冷着声音道,“老实点。”
傅彦行背着从重云楼上下来,已有宫人布好了膳,涟歌端着小碗吃着,却发现所处之地亦是张灯结彩,和宫中一样喜庆。
她眼睛亮了亮,问傅彦行,“这里也要布置成成婚的样子吗?”
傅彦行道,“对。”却没解释更多。
她吃饭时一向安静,便不再说旁的,但挑食的时候被他眼风一扫,便跟着他用了两大碗。望舒怕她积食,送来酸梅汤让她喝,味道酸酸甜甜的,傅彦行提醒她,“少喝点。”
涟歌眨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却被他拉着手走进另一间宫室。
涟歌乖巧地坐到床榻上,看傅彦行斟了两杯酒。她知道这是成亲一定要喝的合卺酒,便站起来接过,自己低头嗅了嗅。
她舔舔唇,觉得这酒味道香香的,有点像梅花酿制出来的。
傅彦行眸色转深,拦住她伸过来欲和他碰杯的手,道,“合卺酒不是这样喝的。”
涟歌一愣,心道玉音姑姑明明讲过要男女碰杯,交臂而饮,怎么不对?
傅彦行挑眉一笑,低头猛地将她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手揽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嘴对嘴给她渡了过去。
涟歌下意识吞咽,傅彦行更进一步,舌头探进去,在她唇齿间肆意勾缠。
这酒度数并不高,涟歌未被呛到,但分开时候还是红了脸呼吸急促,她想说这样不对,傅彦行已经故技重施,饮完自己那一杯,又给她喂了过去。
连喝两大口酒,涟歌被熏得厉害。傅彦行紧紧将人箍着,她因想起昨夜林氏的话,稍稍挣扎开点距离,问她,“行哥哥,我脸红吗?”
傅彦行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便垂眼看过去,她大约是酒意上泛,方才又被吻得厉害了,脸的确是红红的,好看得紧,遂点头。
涟歌想起母亲的交代,如今合卺酒也喝了,行哥哥也亲她了,她便照着林氏所说,抬手勾住傅彦行的脖子,唤了一声儿“夫君”。
傅彦行脑中“哄”地一声炸开了。
涟歌一双眼莹润地望着他,等着他回她一声“娘子”,却不料傅彦行直接埋下头来,一双微凉的薄唇就这么,火辣辣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因一点防备都没有,涟歌扭了扭,手无意识地在他胸膛前一推,却被傅彦行的大掌轻松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紧接着,他欺身下来,将涟歌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89、狂风 ...
夜里寂静, 两人的心跳声愈显清晰。
不知吻了多久,唇分之时涟歌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燥热, 出了满头的汗。
她气喘吁吁,胸口起伏,双眼里仿佛承载了满天繁星,亮得令他难以直视,娇娇道,“行哥哥, 要沐浴。”
天色不早,她想着该就寝了,得先洗洗身上的汗。
傅彦行脸红到耳根, 一手放落床账,将他们笼入微暗幽密的空间里, 用气音在她耳畔道,“还早, 等会儿再洗。”
说着,他贴近她, 又俯下身来。
只是这一次,他只在她如花一般娇嫩的唇上停留片刻, 便顺着她精致的侧脸移到耳垂上,将绵密的呼吸落在她颈侧,激得她肌肤颤栗起来。
涟歌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两分,方才饮的酒从毛孔里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和她身上的缱绻味道交缠弥漫着, 更浓了几分。
傅彦行觉得,此刻真是世间最美之时了,满室氤氲旖旎的芬芳,衬得月光如此柔软,柔软得如同她这个人,眼波流转,浓情蔓延。
涟歌品出点跟往日亲吻时明显不同的感觉,竟然生出几分类似害羞的情绪,道,“行哥哥,要睡觉了。”
傅彦行低声道,“穿多了热,先更衣。”
涟歌便坐起来,她今天累了一日,眼皮都有些打架,但尚且记得规矩,摸索着去帮他。
先前玉音姑姑教导的规矩里,自然也有伺候夫君更衣这样的事,且她先前可在宫里给他穿过几次朝服,知道顺序。
她专心做事的时候态度近乎虔诚,又还处于寻宝一样的好奇之中,认真极了。但傅彦行和她这般勾缠许久,哪里还能忍,将吻落入她沾了晶莹的的长睫上,贴着她的脸细细摩挲。
涟歌觉得难受,呜咽咽地推他,又不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软成一团棉花,被他轻飘飘地捧在手心里,带着一起游游荡荡地在水上行船,又始终靠不了岸。
他自万水千山之外跋涉而来,碰见了她,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
望舒守在门外,只能断断续续听见女子低低抽泣的声音和男子低沉诱哄的声音,融合着清浅的月光奏出一曲低吟浅唱,久久回响。
流安搬了凳子过来坐,自然听见了那些声音,但他一个太监并无甚感觉,但怕望舒着样的妙龄少女会难堪,便道,“这里有我,你下去歇着吧,明早上再过来伺候。”
望舒身为云卫,自控力可见一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流安的好意也只得心领,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仲夏的交响曲才都趋于平淡,只有一弯银钩高挂寂静如旧。
他轻轻敲了一下门,问了句,“陛下,娘娘,要奴才进来伺候吗?”
里头没人回应,他也不多事,招来一旁候着的宫人,小声吩咐他们准备好去清理内室。
被傅彦行抱进殿内另一边的浴池里,涟歌连抬手的力气也无了,可观傅彦行却精神矍铄,眉目含笑,比她的情况好了不知多少倍。
涟歌睁着眼睛觑他一眼,觉得成亲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好在傅彦行很是体贴,知道她身上发酸,将人稳在池子里,一点一点给她按摩。
她这才觉得舒坦些,跟他撒娇,“想睡了。”
傅彦行正给她洗头,便道,“睡吧。”
沐浴完毕,涟歌已经昏昏欲睡,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由他抱回去了。
借着殿中灯火,傅彦行才得以看清她的情况。在此前从未被造访过的娇花,今日骤经狂风暴雨,虽然变得绯红靡丽,却更让人移不开眼。
傅彦行晓得她大约是伤到了,有些心疼,拿过一旁的药膏细细地涂抹一便,才揽着人去宫人们新换好的床榻上睡了。
但他一贯早起,不到寅时便醒了。
窗外乌漆墨黑的,屋内的龙凤烛还没未燃尽,微光将还未苏醒的夏夜勾勒得愈发静谧。涟歌蜷成一个团,软软的娇躯正贴着他,眼睛闭得紧紧的,正睡得沉。
皇帝大婚可罢朝三日,他不用急着起床,将涟歌往怀中搂了搂,像抱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又闭上眼睛去假寐。
他只觉得,这种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的感觉,真是这世间至美之事。
稍过了两刻钟,他才蹑手蹑脚下了榻,又用软被将涟歌裹住,自己打开了殿门。
望舒休息片刻已经醒了,和流安在门外守着,见他起了,流安忙上前去伺候他洗漱。望舒因知他不喜女子近身,悄无声息往内殿望了望,想进去看看涟歌。
二位主子这一路走来,她都看在眼里,知道昨夜涟歌定是不好过,有些担心。
傅彦行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到底没怪她逾矩,吩咐流安道,“去将送来的折子都搬过来。”
他虽不上朝,但政事还是要处理的,可推己及人,又不愿涟歌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他,舍不得走。
傅彦行将床头挂的帘子落下一半,自己整理出一张小桌子放在床前,也不让掌灯,只借着屋内龙凤烛火的光便开始处理政事。
可也没办法专心,批完一本便看一眼床里,等他把一沓奏折都批完以后,涟歌仍旧是呼吸绵长地睡着,一点也不像是要醒的样子。
他觉得一腔热血沸腾,满的快要溢出来,可那个还在高枕安眠的姑娘,并不知他有多想和他分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