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了一千年，连女人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荀宁问。
“我……”顾雨洺道，“我诞生以来就是鬼，还是交缠着怨煞之气的恶鬼……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那你又那么想做人？”荀宁拨了拨顾雨洺过长的头发，问道，“你忘了？你以前还想变女人来接近我。”
“靠！别提了好吗？我以为你喜欢女人啊，就……”顾雨洺顿了顿，道，“其实我不知道做人是什么样的，我可以感受到那些魂魄的痛苦，他们生而为人的渴望，而且我知道，只要我还在，还是鬼，就不好。”
“没事。”荀宁抱住顾雨洺，“我慢慢教你。我们有一辈子，可以慢慢学。”
“好……”顾雨洺把头靠在荀宁的颈侧，“对了，我究竟昏了多久，我记得那时候……靠，那个王八蛋还敢拿刀子来捅你，还好老子挡了一下，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不要找了，不用报仇，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荀宁抱着顾雨洺，慢慢地说道。
“不行！那些人做得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他们……”顾雨洺说道一半，就看见荀宁流着泪看着自己，就这一瞬间，之前那个年轻温和的荀宁忽然想老了几十岁，没有皱纹的脸上满是沧桑和疲惫。
“不需要。我刚出事那会，我也是想着要怎么对付他们，等你醒过来就去报仇，就去把他们通通杀了泄愤，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又想要策划什么，跟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荀宁紧紧抓住顾雨洺的手说道。
“可是秦光还有荆芥，他们也……”
“荆芥早已经恢复了，他和秦光复合了，秦光现在在国外念书，过得很好。”荀宁道，“等春假了他们回来了，我们再聚一聚。”
荀宁却一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顾雨洺还想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口了。
“你好好睡一觉。”荀宁让顾雨洺躺好，拍拍脸 ，努力恢复到原本平静的样子，“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
顾雨洺的出院手续办得很快，医生本来再三建议让顾雨洺再留院观察几天，慢慢复健恢复体质后再出院，但拗不过顾雨洺和荀宁都不愿再呆在医院，只好提醒顾雨洺定期复查并积极复健。也直到这时，顾雨洺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两年了。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于顾雨洺而言不过是连做梦都不够的几分钟。荀宁一路牵着顾雨洺的手，走回了居民楼里。顾雨洺在楼道里左顾右盼，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却又感觉不一样了。
“这里新住了一户人家，就在我们楼上。他们装修了将近一年，我每个礼拜天都能听到他们凿墙的声音准时准点，连闹钟都不用调。”荀宁笑着抱怨道，“不过上个月已经搬进去了，现在你要是再听见动静，就是他们家小孩子在砸玩具了。”
荀宁开了门，把顾雨洺拉了进来。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多添了很多置物架和衣柜，比起原来空空的样子，更多了些充实之感。
“我有时候逛商场，看到好看的衣服就会忍不住给你买一件，想着……你醒过来就可以穿了。”荀宁献宝似的把一个大衣柜的门打开，里面全是各色整齐美观的衣裤，春夏秋冬的都有，有的被一整套配好了挂着，有的只有单件。“有些我还没想好怎么配，你可以自己想想。”
“饿了吗？我去煮点吃的，现在你也要饮食了，可以想想吃什么。”
“都好，我都没尝过，都想试试。”顾雨洺道。
“好。”荀宁亲了亲顾雨洺的鼻尖，就进了厨房。
顾雨洺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每个房间都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不是多了些小摆件，就是各种顾雨洺看不懂的资料文件。
菜很快就烧好了，两个人坐在饭桌边，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好吃。”顾雨洺就着番茄炒蛋连吞了几口饭。
“你慢点，会撑到的。”荀宁道。
“嗯呢。”顾雨洺含混着答应。
“明天是周一了，要我陪你吗？”荀宁问。
“周一怎么了？”顾雨洺问。
“你要是要我陪你，我就再请一天假。”荀宁道。
“请假？”顾雨洺反应了一下，“你回实验室了？还是找到工作了？”
“早找到工作了。”荀宁笑道，“不然哪有钱给你买这么多衣服。”
“我也有存款的，你找小生要就行了，他一个鬼贪不了现世的钱。”顾雨洺吃得多了，不自觉打了好几个嗝。
“你等会吃点消食片吧，暴饮暴食对胃不好。”荀宁道。
“哦，小生呢？”顾雨洺问，“在工作室？”
“他回去了。”荀宁的脸色沉了下来。
“地府？到时间了吗？四年才一轮吧。”顾雨洺道。
荀宁阴沉着脸，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就听到有敲门声。
门外的人有些面熟，但荀宁却想不起来了。
“小贪。”小贪自报家门，点了点头便往屋里进。
“没轮到你吧？”顾雨洺又偷偷吃了两口菜，撇了小贪一眼道。
“醒醒吧，工作室早收回去了。”小贪把一本文件摊开放到顾雨洺面前，“小生也已经回去了。”
“……”顾雨洺沉默了一会，好像接受了这一切，“也是，你们终究是为地府效力的。”
“不过我不介意赚些外快。”小贪道，“这是你在任期间积攒的资产，扣除偿还的荀先生垫付的医疗费用以及我的雇佣费，还剩下这些，你可以拿去投资，买基金、股票、保险，或者开店、创业。”
“我创业干嘛？”顾雨洺道，“对啊，我已经是人了。”思及此，顾雨洺喜滋滋地笑起来。
“嗯，你也可以继续做天师，你体内的法力虽然被消去了一大部分，但保留的部分也远胜过一半的妖魔鬼怪了，只是你现在不再是和肉身分离的鬼了，最好注意安全。”小贪道。
“嗯，我明白。”
“另外，虽然你依然处于观察期，但如果过几年你的身体或者法力没有过大的波动，地府会彻底放你自由。”小贪道。
“你是说……”顾雨洺眼神亮了起来。
“到时候你就完全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了。”小贪伸出手，“恭喜。”
“谢谢。”顾雨洺道。
“做人开心吗？”小贪忽然问。
“开心啊，开心得要命。”顾雨洺得意洋洋得说道。
“小心乐极生悲。”小贪当即泼了盆冷水。
“我们会小心的。”荀宁走过来坐到顾雨洺身边。
小贪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叹气道：“开心就好。其实，我们都很羡慕你。我们虽然曾经为人，但早已经忘了那种感觉。”
“你们不可以投胎吗？”荀宁问。
“不是所有鬼都有这个资格的。”小贪苦笑道，“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雨洺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小心点吧。”小贪说完，站起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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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坑了！对不起对不起！下半年就开始忙碌，一工作下班时间只想玩游戏_(:з」∠)_ 总之现在还在年关之前，还是会很忙（主要是挖了好多坑！）会慢慢填，不会坑。本来是计划下一章就是结局了，现在看来会多写，不然会交代不完，正文完结之后会补齐常子熙番外，另外会有 一个荀顾番外（这个番外我一直想写），另外的就不好说了。再次道歉！努力填坑！另外小两口酱酱酿酿的情节是真的不会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