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信庭望着师兄的脸,看见那被稠粥沾湿了唇尖翕动,心头忽地热了起来,师兄心有灵犀,竟在这时抬起眼睛,两束目光黏着,段信庭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双漆黑的杏眼吸进去,分明只是往常的神色,师兄连笑都没冲他笑,段信庭却觉得莫名的妩媚勾人,想来是因为做过那事,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了。许久,段信庭尴尬地咳了一声,低头装作去看那菜碟上的花纹。傅抱灵将一勺白粥送进嘴里,一语不发。
傅抱灵最后只喝了不到半碗的白薯粥,其余两道菜筷子沾都没沾。段信庭感觉师兄的心情不佳,没有多劝,他起身收拾碗筷,忽然手指勾起师兄的下巴吻了上去。没有任何抗拒的举动,浅尝即止的亲吻,段信庭尝到了嘴里残剩米汁的清香。
段信庭认认真真注视着师兄的眼睛:“你喜不喜欢我吻你?”
师兄沉默了。
段信庭受到了伤害,他沉默不语端着食案走出房门。傅抱灵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从座椅上起来,脱掉布鞋侧躺在床上,他知道二师弟等一会儿还是会过来的,毕竟已经过去十天了,他同样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从岐衡宗匆匆赶回来。
不一会儿,段信庭果然拿着装丁香油的木匣子折了回来。看见大师兄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裤管伸出赤裸的双足,他把匣子放在床头,拉开被子盖在师兄身上,在床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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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灵黄昏时苏醒,盯着房顶望了一会儿才发现段信庭坐在床边,怀里也没书,就一直默默望着他。
傅抱灵的手从被角里伸出来,覆上段信庭的手背:“师弟。”
段信庭前些天便想明白,他从前急着剖白心意,或许是真得误会了大师兄,大师兄对他也许真得只是师兄对师弟的爱护,这种事,也不是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
“如果等一会儿我弄得你不舒服,你对我说个‘不’字好不好?告诉我你不喜欢,好不好?”
傅抱灵在二师弟脸上看到的是他不能理解的忧郁神情,他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二师弟突然很哀伤,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段信庭开始脱下外衣,傅抱灵不禁把头别过去。段信庭看见了,顿了一下才道:“我帮你把眼睛蒙起来?”
傅抱灵没有异议,段信庭很开从抽屉里找出新布,撕成合适的尺寸,缠在傅抱灵眼睛上。指宽的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一点额头和、红润的嘴唇和秀气的下巴,像个孩子,段信庭一时简直不好意思下口。
段信庭躺了下来,慢慢收拢傅抱灵的腰,在近到可以清晰听见彼此呼吸的距离,怀里的体温令人着迷。段信庭轻声道:“我很想你。正午时我就想对你说了。”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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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结束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