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山上,邹仁做了一个极压抑的梦,醒来却忘了情节,坐在床上内心正烦躁着,耳边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的嗓音:“她出事了?”
邹仁看了看周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个声音像是从衣柜里传出来,他倏得打开衣柜,里面也没有藏人。他慢慢坐到椅子上。
“她出事了。”那个声音又说,隐隐有些耳熟,是个介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嗓音,但邹仁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邹仁忍不住顺着话问:“谁?”
“八师妹,施义霖。”
邹仁吃完早饭后对大师兄说他想去看望八师妹。恽念南听后笑了笑,说六师弟当年没赶上师妹的婚事,现在可以去看看外甥女。大师兄你就带六师弟去吧。
傅抱灵其实也没去到过骆府,三师弟早就从煌湖搬走了,两人打听了一会儿才来到一家镖局前,高擎的旗帜绣了一个红色的骆字。
门人不耐烦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男子,呵斥道:“没有二夫人!你们是来找事的吧?走走走!”
“我们是蒋府的亲戚,顺路过来探望妹子。”
门人听到蒋府两个字犹豫了一会儿,他看见后面那个人已经不耐烦把手放在剑柄上摩挲。
“你们要真是二夫人的亲戚就应该知道二夫人病了,早就不见客。”
“病了?什么时候?”
邹仁的噩梦得到验证。他直接上前地推开门人和护院,他的力气奇大,将五六个人全掀倒在地,没人拦得住他。他循着梦中的映像在从骆家的前院冲到后院。傅抱灵没明白师弟为什么突然激动,直到他追着邹仁到了后院,推开一座荒院。
小院无人打理,草已长到腰际,傅抱灵因为视线被遮挡不小心踩到一只猫尸,猫没死多久,没有腐烂也没有发出恶臭。不仅如此,连拿户门与窗扉,也生满了青苔。如果这里面还住着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邹仁扣门许久没人应。反倒是另一边院门推开,进来一个缠着头巾的老人,他手里抓着刀,后面还跟着几个青壮。
“你们是谁?”他问道。
邹仁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敲门。
老护卫震怒,拔刀出鞘:“你们闯入我骆家的府邸,还不报上名号!”
傅抱灵也拔出剑来:“我们是施义霖的兄长!”
“吱呀!”
缓缓打开的木门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里面瘦骨嶙峋的女人走出来,发丝蓬乱,两眼浮肿,她的神情呆滞,看了看院里的人一张张面孔。看到两位师兄的面孔她突然激动起来,因为很久都没有和人说过话,激动地“啊”了好几声,泪水盈满眼眶,大滴大滴从尖瘦的下巴落下来。
她膝盖抖了抖,整个人颓然跪在地上,邹仁慌忙上前扶住她。两行泪水流了下来,施义霖仿佛是卸下了所有的重担,趴在邹仁怀里泣不成声:“......师兄,我错了,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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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沁的生命是靠蚕食母亲的灵力才得以延续,施义霖的灵力逐渐枯竭,两人都危在旦夕。幸好大师兄与六师兄及时出现。傅抱灵从施义霖怀里接手过骆沁,手心贴着骆沁的后背,把灵力平缓地渡进她的身体。施义霖如今瘦弱不堪,连行走都困难,她趴在邹仁背上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