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沁还没到五岁,有一天突然跌了跤,然后开始吃不下东西。最开始大家以为是小姑娘在闹脾气,不肯老实吃饭。骆沨也过来哄她吃饭,骆沁哭得发不出声音了,还是囔着“疼”咽不下去。骆沁一天天肉眼可见地虚弱,连路都走不动。家里人请来大夫,大夫问了半天,面色凝重说:“可能是噎嗝。”
噎嗝无药可医,施义霖只能看着女儿活活饿死。
“夫人和公子正值盛年,孩子还会再有的。”
施义霖平时在家就闷在屋子里没什么人缘。大家同情她遭此劫难,这次都纷纷过来安慰她。施义霖哭过几场后也不再哭了,比以前话更少了,她每天和女儿形影不离,耐心地跟她说话,给她絮絮叨叨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看女儿有点精神了就端着粥碗让她喝一口。
可怜天下妇人心。
家里人也给骆沁试过各种各样的偏方,小姑娘遭了不少的罪,后背上还被烫出一块手掌大的梅花疤。那次施义霖在门外听见女儿的惨叫直接晕了过去。
昔日活泼白净的小姑娘脸上爬满了黄色的块斑,瘦得只剩一包骨头。
本来大家觉得骆沁撑不到年关了,可是骆沁居然被母亲抱着,穿着新作的小棉袄出来给祖母拜年。她虚弱地朝祖母眨了眨眼睛告诉她自己还没有死。
这也就吧,从那时起,南院开始闹鬼。
守院的下人在夜里听见狐狸呜呜的叫声。院里怎么可能溜进狐狸?下人找了半天,发觉叫声是从院子里面传来的。
二夫人坚持说她晚上没听见什么叫声。
狐狸的叫声非常凄厉,像失去了幼崽的母狐狸在不停地哭泣。下人们连着几夜被吓得够呛,谁都不愿意给二夫人守夜。最后少当家为了验证真假,亲自和下人们一起守在门外。
半夜,院里响起了诡异而凄惨的狐鸣,那只狐狸嗓子都叫哑了,还在不住嘶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的痛苦。
骆沨拿着长枪冲了进去,对着院里的竹林一阵乱捣。
“你在做什么?”
施义霖披头散发,赤着脚打开半扇门,又惊恐又陌生地看着骆沨!
骆沨发觉施义霖憔悴得不像话,这女人怎么模样会变化这么大了?
骆沨让施义霖搬出南院,施义霖死活不答应。骆沨心情复杂地打量那个瘦成一包骨头被重新放回摇篮的女儿。
“她在叫你,你听不见吗?”
骆沨盯着骆沁的嘴唇,确定它一直没动过。
“她叫了你一声!”
骆沨也不去管女儿叫没叫他了:“你真得没听见晚上的叫声吗?叫的特别大,隔着墙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