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洗过的青山苍翠欲滴，阳光斜射，雾霭蒸腾，游鱼在桥板下躲阴。

“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俏丽？”

林树下，轮椅上的女子闻言，脸上飞逝过一丝笑意，她回过头依旧是那副沉静的面容。显然两个人是熟人。

冯智岚这几年抽了条，生得高高瘦瘦。他背着一背篓的药材，面孔被阳光照亮，林风鼓动宽松的袖子。

女子因为经年呆在室内，肌肤比一般人要白净多，阳光下竟可以看见手臂上青紫的血管。冯智岚在溪水边洗去手上泥土，然后推动女子的轮椅，小心在山路上前行。

“我刚才挖到两株何首乌，你正好拿来洗头发。何首乌洗了女儿家头发黑亮，落凤上的何首乌想来更好。”

“师伯对这落凤山上的一草一木奉若珍宝，又怎肯拿给你做人情？”

“你且看我怎么说。”

女子微微一笑：“我不信。”

“那我们来打个赌吧。”

过了一会儿，山路前出现一道两层关卡，石砌的不说，左右两边各有五名执剑护卫站岗，二楼墙垛亦可见背弓披甲之人，显然是层层防备。

今年夏天关卡前修了一个木亭供人遮荫。木亭里给出山的人检查背囊的师兄们则穿得随意多了。秋老虎摆尾，天气炎热，后面的格子里还搁置着酸梅汤、蒲扇之类的东西。

“陈师兄！”

被冯智岚喊作陈师兄的人放下手中的酸梅汤，转过身来。他远远看见冯智岚身边还有一个女子，连忙放下刚才挽起的袖子。

“冯小弟啊，这么早就回来了？想要的都找到了吗？”

“都找到了。”冯智岚取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都小心拿出来，每一株都干干净净，因为事先清理过所以没有抖出一点泥土。

“品相不错，冯小弟真是出手利索。”

冯智岚眼睛看着药材，突然低声道：“陈师兄，我在大罗山谷的一株云杉上发现了紫芝。”

陈义先一愣，余光瞄了瞄两边，漫不经心道：“稀奇。灵芝惧光多长在腐木中，怎么还上树了？”

冯智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