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何时杵在门口，还在愣愣的想楚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恍然顿悟，一脸爆红，伸手从衣帽架上拽了一条裤子，开门冲去了厕所。

留下楚世在办公室疯狂爆笑。

……

找了个坐便隔间进去，刚要脱裤子，手机就响了，顾何时看了一眼来电，是褚作打来的，只能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中间，再费力地开始扒裤子。

“喂？怎么了？”

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窘迫，褚作警觉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脱裤子呢！”

电话那头的褚作噎了一下，“脱裤子？”

“刚来的路上追一小偷，把制服裤子裆跑裂了……”

褚作冷道：“你就这么开着裆去上班了？”

“是啊！楚世还不告诉我，等我出去整死他的……”

“你换了谁的裤子？”

“啊？”原本没多想的顾何时听见那边冷冷的语气，停下扒裤子的动作，被吓的去看了一眼挂在钩子上的那条裤子，确认了一下，“我的啊，上次放办公室的，没拿回去。”

“你经常在办公室换衣服？”

“等会儿……我先把裤子穿上。”

这边顾何时终于把破掉的制服长裤扒了下来，换上另一条裤子，松了一口气，走出隔间。

“在办公室换衣服不是很正常么？大家都这样。”

没想到这回褚作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

良久，褚作才闷闷道：“以后不能在办公室换衣服了。”

想了想，又补充：“就算要换，只能换上衣，不能换裤子！”

“啊？”

听见顾何时懵懵的鼻音，褚作又发狠道：“记住了吗？！”

“记记记记住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顾何时站在洗手台前，看看手机，又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手机。

“所以他打电话过来干嘛……”

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洗手吹干，刚出洗手间，就碰到火急火燎的傅原。

“顾队！”

“你怎么在这儿呢？”

顾何时把手机揣进兜里，朝办公室那边走着。

“怎么了？”

傅原：“是那个小姑娘啊，你不去看看么？”

顾何时脚步一顿，随即点了点头，“我去看看，你把许晋知也带出来，让楚世过去。”

“好，”傅原伸手指了指长长的走廊右侧，“在第三审讯室。”

……

学生们最长坐的地方就是教室，整排整列的座椅，上面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你可以随意选择想要坐下的位置，可以是听课清晰视线无阻的前排，也可以是方便游戏适合溜号的后位——

都会比警局审讯室好上太多。

等你真正坐在这个十几平米、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的小屋子里，就会无比怀念那个平时去都懒得一去的教室。

就像现在的赵颐一样。

早上在教室里等着上八点的专业课，放好书本，转身却看到不久前来过的小警官带着另外一位警官在教室外面站着，穿着警服，吸引了来外不少同学的目光。

赵颐拿着水杯，起身去接水，经过两位警官时自然地问好。

“傅警官？”

在赵颐看来，傅原不像上次来的那样亲近，倒是如同带了一张慈善的面具一般，站在她面前。

“嗯……”傅原显得有点局促，“赵同学，你在上课吗？”

来之前顾何时电话里特意交代过的：要自然一点，不能像压犯人一样。

“对呀，专业课，要上三节呢。”

“是吗……嗯那个……上到几点呀？”

“十一点半。”

“同学，”旁边的段一鸣有种看不下去的急躁，“我们去车上聊？”

赵颐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破碎。

傅原收到队友的信号，忙道：“嗯对，就……问一些问题，和上次一样。”

赵颐觉得，周围的同学好像从那一刻起，就跟自己分属两个世界了。

……

傅原进了队长办公室，顾何时还站在走廊里，左思右想，还是去了茶水间接了两杯热水，拿着走向了审讯室。

进门，入眼的便是那天在学校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孱弱的外表。

顾何时先让准备在一旁做笔录的小警官出去，然后把一把椅子挪开，将另一把拽到审讯桌中间，正对着赵颐的位置。

“赵颐。”顾何时在她面前放下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