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属蝙蝠的吗?”吴竞渡惊叹。
言行分析道:“他应该是发现我在家里装了监控,所以赶紧避开了。这个摄像头我装在了餐厅的顶灯上,这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客厅和玄关的,每个从门口进来的人都会被拍到,所以他并没有进来。你注意看,他手上拿了一样东西。”
吴竞渡又把视频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总算看清这团黑影的手在哪里。
吴竞渡迷瞪着一双昏花的老眼:“这个东西好像在发光。”
言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对,你觉得那是什么?”
吴竞渡犹疑道:“有点眼熟,总觉得不久之前看到过……”
他左顾右盼,总算看到了那样东西。
“便携式窃听器检测仪!”
言行微微一笑:“既然你也觉得是,那我就放心了。”
吴竞渡疑惑道:“什么意思?”
言行:“一个人的反侦察意识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短短三秒钟内凭肉眼发现藏在顶灯里的针孔摄像头,只可能是用了探测仪器。他是专程来探我究竟有没有在家里做手脚的。”
吴竞渡反应过来了:“他发现了,但是陆泽锋不知情!”
“对,这也是我肯定他对陆泽锋有异心的原因。我猜测有可能是陆泽锋派他来打头阵、让他‘蹚雷’的,但是他出于某种原因给了陆泽锋假情报,谎称我家里很‘干净’,于是陆泽锋才会放心大胆地领着一群人进来动手脚,然后被我抓个正着。”
吴竞渡突然想起了什么,瞟了言行一眼,没有说话。
言行诧异地挑了一下眉,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当然也有可能,这是他的‘私活’,陆泽锋给他开的价太低了,他监视我这么久,发现我不仅早出晚归,还有点小钱,所以想来偷鸡摸狗,顺手牵羊,但是被我满屋子的监控和窃听器给吓跑了。我个人觉得还是第一种猜测比较靠谱,毕竟陆泽锋既然都舍得花九百万买一套旧公寓,应该不至于克扣一个眼线的报酬吧?”
吴竞渡依然不接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了?”言行皱着眉,不解,“难道你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吗?”
“并没有,”吴竞渡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我只是觉得陆泽锋这次太过于急躁冒进了,有点不太合常理。说句不好听的,在他这种大企业家眼里,我们这群跑腿办事的警察跟古代那些碎催衙役没什么两样,未必能有多大的威慑力,况且你只是来局里当了个编外顾问,又不是成了公安部长,他真不至于怕到自乱阵脚,以至于这么急不可耐的来你家动手脚。而且就算是要动手脚,派那三个人来就可以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亲自露面,平白增加暴露的风险。”
言行一怔,吴竞渡明显感觉到言行被他抓住的手抖了一下。
吴竞渡不自觉捏紧了他的手,继续说:“就算他这些年洗钱、偷税、漏税样样精通,甚至是把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干了个遍,屁股底下全是雷,但他混了这么多年,应该也有本事捂住它们。退一万步讲,假设你在集团里安插眼线的事情已经被他发现了,应该也不至于犯怵,毕竟信达树大根深,他这种级别的人一旦出事,绝对不会是小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股东肯定也讨不了好,他没什么好怕的。”
言行用力抽了一下手,没抽动,突然有些恼怒地瞪着吴竞渡:“你弄疼我了!”
吴竞渡立刻松手了,站起来查看他受伤的肩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伤口没事吧?!”
言行捂着手,摇摇头:“没事……对不起,我不是在怪你。”
吴竞渡叹了一口气:“言行,姜景辉有句话说的很对,‘商场上,利益总是大于情分的’,你的那些眼线屁股底下也未必能有多干净,他们帮你做事,估计最多只是想利用你手上的股份把陆泽锋拉下去,自己上位,应该不太可能拼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帮你把陆泽锋送进监狱,这对他们而言弊大于利,所以哪怕他们手里有证据,应该也不可能给你,你想从集团内扳倒他不太现实,否则你也不会想利用系统查他。说到查他,其实你最应该去的是经侦啊,为什么会来我们刑侦?就算你怀疑他是害死你父亲的真正凶手,但是二十年过去了,想要重新取证调查当年的案子实在有点艰难,倒不如从经济犯罪入手更容易,不是吗?”
言行的嘴唇抖了两下,最终还是抿紧了。
吴竞渡也不逼他,静静地看着他。
言行垂下眼皮避开他的目光。
两个人共同沉默了半晌,言行终于开口了:“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确实不仅仅是因为我进了市局。”
他抬起头,神色如常。
“还因为,我找人做空了信达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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