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儿。”言行一把拉下吴竞渡盖在脸上的警帽。
突然出现的脸把吴竞渡吓得一激灵:“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言行嫌弃地把警帽放在桌上,“一个工作快十年的老刑警居然在审问嫌疑人的时候情绪失控,您这职业素养有点低啊。”
“谁素养低了?!”吴竞渡只差没跳起来,“我就是可怜王右军的儿子!我就是无语!”
“无语什么?”言行一脸莫名其妙。
“王右军完全就是一老奇葩!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不知道对方据点在哪,整个一问三不知,他就敢给一伙穷凶极恶的毒贩提供场子,还听人家的话去杀人,这不脑残吗?!就为了那点‘场租费’?”
“嗯,就为了那点场租费。”言行点头赞同他的推测。
“......”吴竞渡听出了他的话并非揶揄,“你什么意思?”
“不是每个犯罪分子一上来就会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事情的质变,都是要有一定的量变积累的。”言行索性坐下了,“你这么些年,看过的犯罪嫌疑人也不少了,这点道理,不用我教吧?那点‘场租费’,让他再也无法摆脱那些人了。”
确实。其实吴竞渡也明白,王右军并非一开始就主动选择走上犯罪的道路,他不过是自以为在法律的红线上打打擦边球、赚点小利。只是他在沼泽边上走得太久了,被污泥站住了脚,一不留神就被沼泽里的蜈蚣给咬了一口。
还有那四名可怜的死者,他们只不过是企图从沼泽里捞点什么,就跌下泥潭、万劫不复。
有些东西,从来都是沾不得、碰不得的,即便再如何谨慎,最终都会尸骨无存,没有侥幸。
微微叹出一口气,吴竞渡总算告别“伤春悲秋”模式,又活过来了。
恢复活力的“吴扒皮”又开始找“心理导师”的刺儿了。
“您倒是很懂得犯罪分子的思维方式嘛?”
“不敢当!”言行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比您在专业上要做得好一些罢了!”
“......”我再跟诉棍斗嘴,我就是哈士奇!
吴竞渡郁闷地往门口走,见言行还不挪窝,终于找回一点底气冲他嚷嚷:“不干活啦?!陈勇还没找着呢!他要是被毒贩先找到,这案子就彻底成悬案了!还有那个律师,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抓住!万一王右军的儿子还活着呢?!”
言行懒得跟他计较,只当自己的一片好心是喂给了狗,终于移动了他尊贵的臀部,跟着出了门。
队长办公室的门一开,正八卦得如火如荼的众位同事们瞬间作鸟兽散。
“哟,都聊上啦,不干活啦,工资不要啦,还想加班啊!”吴扒皮一活过来,全体劳工又要遭殃了,“汪芷,我之前要你去查的陈勇的购票记录呢?拿过来!楚扬,你调的高速公路监控呢?查出什么没有?还有大斌,我要你发的通缉令呢?我知道陈勇没杀人,但他非法持有大量毒品,还故意让别人当自己的替罪羊,至少七年是可以有的吧?这还不能通缉?快去催!还有那个律师……”
劳工们在“吴扒皮”的“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纷纷转动起来。
但陈勇和那个可疑的律师就好像自此人间蒸发了一样,又是整整一个多星期,无论是从陈明艳那里,还是从撒泼打滚的王右军家属那里,直到王右军的案子快要开庭了,刑侦支队都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因为刘新胜和陈勇涉毒,他们的这部分卷宗最终转移到了禁毒支队。但对于刑侦支队的所有人而言,无疑都是一次并不圆满的战役。
不过,再怎么不满意,后续的工作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购买妇女儿童以及协助藏毒的陈明艳最终是要判刑的,再加上陈勇失踪,余芬芬虽然自由了,但是同时也失去了生活来源。她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没有工作能力,还带着孩子,只能由妇联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