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
沈祁吼叫了半天, 没见刘氏。婢女又告诉他在房里。躲着不见人,也难消沈老爷的怒气。
他手持一把刀,怒气冲冲地去了刘氏居住的北苑。
“刘翠莲,滚出来…”他在门口大吼大叫。“别以为躲着就敷衍了事。你给我说清楚, 小久怎么回事?”
沈老爷跨入房间见到的景象让人一愣。刘氏超乎寻常的冷静,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他, 她身旁站着魁梧的侍卫。
“你个婊要脸的,我儿子怎么回事!”沈祁劈头盖脸,提着刀砍向她。千钧一发之际,康达徒手挡住了他的刀锋。
“让开!你凑什么热闹, 我非得把这个贱女人砍死, 难消我心头之恨。”
康达很淡定,他道:“老爷,何不把事情说清楚, 跟夫人动手, 有损老爷威风!”
“哼!说清楚?沈久扬是谁的种?”沈祁丢下刀,快步流星,伸出手掌疾风骤雨般, 扼住刘氏的脖子,他双眼猩红, 死死地瞪着刘氏。
“康达, 你给我滚一边去, 老子的家务事你再多管闲事, 连你一块宰了。”
她出不来气,涨得满脸通红,嘴角抽搐着:“老爷,松手…快松手,我快窒息了。”
康达眼瞧着,束手无措,他武功比老爷高强,夺下夫人应该没问题!可是…他纠结中…
忽的,“砰的”一声,他双膝跪地,俯首称臣:“老爷,小少爷还在等着救命,你找夫人对质,改日行吗?”
“改日?小久悬在生死边缘,我救不了他,他非我儿,你懂不懂?”沈祁咆哮不断。“你说,那个奸夫是谁?我非杀了他不可。”
康达用一掌截断沈老爷的手臂,“老爷,你再…再掐夫人就得死了!”
一得到新鲜空气,刘氏疯狂地呼吸,她咳了几声,急迫的言语道:“康侍卫,有你什么事,滚出去…”
“夫人,我!”康达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刘氏抢先一步道:“滚滚…你去看看小久,这里没你事…快滚!”
他踌躇不前,刘氏下了一味强心剂:“我若死了,这也算积德。你凭什么跟着起哄!快滚!”
他两叨叨个没完没了,沈祁没有半点耐心,一只手拿着刀,他举刀砸碎了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木屑撒了一地。
“你滚…”
康达吓得屁股尿流般逃离,刚出房,他又朝后望去,突然一声关门声,隔断了他们。
却只能听见刘氏的尖叫声…
屋里只剩下沈祁,刘氏没有后顾之忧,她笑道:“老爷,我没有对不起你,起码沈柳是你亲生女儿!”
这话无疑是不否认自己有错,沈祁心怀不满:“你个贱女人…我哪点对你不好你要背叛我!”
“你就是懦夫,我这人就喜欢懦夫!身强体健的男人,而你废了!”刘氏嘲笑道。
“你那名野男人是谁,该不会是…竟让他逃走了…我豁达,从不防人,栽在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手里。”
沈祁榆木疙瘩的脑袋,终于觉悟了,他才明白过来,悔不当初。
“你这个懦夫,有实力不愿聘些壮士走镖,非要自己逞强,留下孤儿寡母在家,当时有刺客闯入沈府,要不是多亏他,你能见到我吗,估计是一具尸首。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家出游,呵呵,深夜陪伴我的只有他!”
沈祁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这算什么理由…我若不出门走镖,你们不得喝西北风啊!这一刻倒嫌弃我了!”
“贫富贱贵夫妻,老爷你我之间终归无缘…”刘氏暗暗地遗憾。
“我非宰了你们!”沈祁“啊”的一声。
“老爷,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刘氏闭眼睛,破罐子破摔,“我若死了,柳儿也嫁不成王爷,孰轻孰重,老爷多多掂量!”
“你这个婊娘,你还敢多说,柳儿嫁王爷,有圣旨在,你以为你能左右的吗?”
刘氏狂笑:“我是不能,但奴家可以拉上柳儿一起跳河,至于老爷活命也好,违命也罢,都与我无关,哈哈…”
她这自私的想法,难保不会自轻自贱,沈老爷无法纵容她的所作所为,他一大家子需要靠煜王爷救济,沈柳嫁王爷,是最好的攀附!
他没那么蠢,由着刘氏破坏,沈祁左右思量着,收起大刀,剑锋直指,“我杀了你,这个毒妇!”
话毕,随着刘氏的叫声,大刀落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她缓缓地睁开眼,才轻缓地松了一口气。
沈祁冷漠道:“待柳儿嫁,我便休了你!”
他夺门而出。刘氏稳当当地坐下,泪簌簌地落下。
此时的沈久扬命悬一线,等着亲爹救命,在场的几位没人急,频频想,沈老爷的家务事是本难念的经。
铁头郎中望着这小儿,把了把脉,“这就不管了吗?任他随缘随分?”
沈诗琪支吾道:“小久生父来了,才行啊,我们也没有办法。”
“唉!这叫什么事,好不容易见证我医术的另一层造诣,这就毁了…”铁头不断发出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