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里四目相对，却并没有所谓的火花，至少表面上，他们眼里的对方看起来都很平静。

叶柏呈望着徐沐泽笑，徐沐泽则躬着身，双手抱拳撑着下巴，脸上是与年龄面相都不符的沉重，叶柏呈叫他，他才放下手坐直，接着靠回沙发背上，目光倒是难得没有闪躲。

“你没回家？”叶柏呈气息低弱，在这夜半时分却是听着尤其温柔，“还穿着校服，不是最不喜欢穿吗？”

徐沐泽没应声，仿佛没听见一样，他一直望着叶柏呈，却又好像并没有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徐沐泽起身，去衣柜里取了叶柏呈的衣服，是他常穿的白T恤和牛仔裤，他拿在手里，没打招呼就进了洗手间，这里什么都有，够他洗去一身尘土和汗味。

洗完换上衣服出来，徐沐泽还是站到床边，叶柏呈靠床头坐着，已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T恤大一点没有关系，但裤子过长，徐沐泽把裤脚卷到了小腿上，他原本就是稚气未脱的模样，现在抿着嘴瞪人，越发像是偷穿大人衣服被逮着的小孩。

叶柏呈一直笑，从眼神到表情都温柔得那么真实，徐沐泽却只面无表情盯着他，好久又堵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人不说话。

“哎！”叶柏呈夸张地叹了口气，轻轻拉徐沐泽的T恤袖子，压着声音笑，“小徐爷，夜色这么好，赏个脸说句话嘛。”

徐沐泽这回倒真赏脸，虽然无话，却甩开拖鞋上床，占着床边很小的位置躺下。

这果然还是小时候的脾气，不高兴就不理人，谁哄都没用，最好大家都离他远一些，等他发作或者自我修复完，也就没事了。

“小炮仗。”

叶柏呈对着徐沐泽的背影发笑，坐一会儿也躺下来，却没舍得真不理他，便伸过手去贴着他的后背顺了顺，之后停下也没有收回手。

徐沐泽闭着眼一动不动，直到叶柏呈得寸进尺把他拖进怀里，他才抗拒地往外挣。

“小泽别动，”叶柏呈笑着哄道，“我怀里绑了颗炸弹，威力巨大，千万别引爆了。”

“炸了才好。”徐沐泽埋着脸冷笑，“不过大少爷不像我，好日子还多着，跟我死在一起确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