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泽并没有回家。他下午吃完饭又回到游戏厅,孙海洋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走了,他不在乎,却跟游戏机铆上了劲,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直到精疲力竭,倒在包间沙发里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深夜,游戏厅要打烊了,服务员只能小心翼翼把人叫醒。
徐沐泽离开游戏厅,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地乱转,手机还关着机,现在百无聊赖终于想起来打开。
爷爷的未接电话跟语音留言不出所料地轰进来,还有几条孙海洋永远踩不着点的关心,却意外地没有叶柏呈的任何消息。
晃荡到凌晨,徐沐泽不堪疲惫,可是回家显然没有好果子吃,权衡之下就只有医院可以去。
医院早过了探视时间,但叶家是医院的财神爷,徐沐泽占着叶家家仆这份荣光才得以上楼。
病房门口照例守着保镖,这些人常年跟着叶柏呈,没人不认识少爷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的这位,就算不喜,见了面自然还要赔上笑。
徐沐泽不理人,推门进去。外间休息室里的特护不认识他,却只做了个起身的动作,没有真正上来阻拦的意思。
徐沐泽反而停下来,冷眼看着她问:“你不问我是谁吗,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
中年特护尴尬地半抬着身,这时想过来,徐沐泽却已经进了里间。
病房里灯光调得很暗,但也足够看清床上的情形。
叶柏呈闭眼平躺着,不确定是不是已经睡着,里侧床头监护仪的屏幕发出幽蓝的光,照得他的脸白里泛青,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起伏的曲线,又将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生命展露无遗。
徐沐泽在床边站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的视线落在叶柏呈脸上,突然又想起小时候的故事。
现在正当盛夏,是属于知了的季节,然而叶柏呈却显然已经等不到下一个夏天,童话故事到最后,真相总是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徐沐泽退到靠墙的沙发里坐下,他把动作放得很轻,因为不想吵到床上的人。
叶柏呈却还是醒了,事实上他根本没睡,所以徐沐泽刚出现在门外,他就听到了。此时徐沐泽在沙发里坐下,之后再没有动静,便忍不住转过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