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云华听着她这一句话,莫名其妙打了一个颤。他楞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算是这个案子有了点头目,但是却不敢在此地继续待下去了。
脑海中传来一句传音――
“救命!”
云华脑子里全都空白了,站着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婆变了样,分明是青年模样!哪里还有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婆!
郑景在唤他,面前的清秀青年嘴上咬着一把刀对着他阴森森的笑。他脑子要炸掉了――
头好痛!
他莫名其妙的恐惧从骨子里蔓延开来,但是他现在动不了,嘴巴里也说不出一句话,他有点想哭,但是又觉得丢脸,那把尖锐的小刀光滑的刀面上他能看见现在自己的样子,就像一个被人宰割的小白兔。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听着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心里不断打颤。他堂堂神君!竟是挣不脱这种小把戏的术法?!
不行,他迅速冷静下来,这个人捅不死我,我得反击。
他头疼欲裂,脑子却快速运转,衣服上的红云标志也在动着,他必须挣脱掉。
只要让这个男人离我再近些,我身上滚云绳便可以缠住他,云华想,这么想反而不会害怕了,他甚至开始期待。
他看着男人的刀,离他的心脏越来越近。
砰――
严闭的大门突然被人踹了开了,整个房子都打了个抖。
云华随着男人的目光往门口一瞧――
一身束黑的少年郎靠在门口的墙上,唯一的一点光线照着他的半张脸,他另外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云华这才看清他那眼眶里的眼珠,红得像血。少年郎一只手拿着他的血扇,那扇子似乎激动得不得了,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动。
“敢动我的人?”他冷哼一声。
“绝止,醒来喝血了――”
世间绝色绝止于此。
少年郎手中的血扇迫不及待的飞了出去,丝毫没有犹豫,他的眼神像孤狼一样,无所畏惧。血扇随主人的性子,不见血也红了眼,不等云华定睛一看,扇面上突然出现了三把尖刀,飞在空中的血扇像似在跳舞,刀刃随着扇子舞姿,在清秀男人的头顶真直往下坠。
云华本做好被面前这个男人喷一脸血的准备,但却看着血扇的动作,迟迟闭不上眼。
他没有由来的相信这个少年郎。
直至血扇逼近清秀男人的脸,云华突然听见不知何处来的女人尖叫,竟凄凉至此,喊破了耳朵,喊慌了心率,而面前的清秀男人竟不见踪影,只有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里。云华没了支撑,直直跌坐在地上,背靠着棺材。
压抑,压抑的很。
“你这种垃圾,还不配与我匹敌。”少年郎居然是打了一个哈欠,懒羊羊道。
瞬间,那阵阵尖叫没有了,只剩下丝丝呜咽扣人心弦。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突然在一个点里全部爆发出来。她的呜咽声惹得云华难受,他竟是想吐起来,把自己的憋屈铺天盖地的吐出来。恶心,他只觉得恶心和同情。
我好难受啊,云华想。
云华小时候是在寺庙长大的,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或者是忍受着所有人的嘲笑把一条街的垃圾吃了遍,被人追着打被狗追着咬。住持告诉他要乖乖听话啊,可是……
可是乖乖听话,乖乖被丢下吗?
云华揉了揉眼睛,可是就是忍不住难受啊……
开心好累啊,装不下去了。
云华自己打趣自己道:“有什么脸哭啊。”
少年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捂着了云华的耳朵,却看着云华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和狼狈强忍出来的一抹笑楞住了身形。
他轻轻对云华说:“别怕,我来了。”
云华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的样子。
云华只觉得好看得打紧。少年郎有一股风流劲儿,桃花眼里的眼珠却再无红色,只有一圈一圈泛开的涟漪。他眼神深邃,左边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宛若黑夜中的狼,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在黑夜间散发的本应该是冷冽的傲气,但此刻云华只看见他眸子里醉了底的温柔。
“哥哥,闭上眼,听我说――谁也不能击倒你,你是世间的神君,是黑暗的萤火,是我最着迷的光明。”
少年郎的舌头,舔上了云华闭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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