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小川的办公室出来后,许负的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消息,上门的客户,她已经没有心思接待。
她在窗台前来来回回走动了一上午,单调的动作并没有让她觉得非常乏味,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走着,手机里还是没有任何回答。她的心里盘算着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状况,令人抓狂的焦躁催促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拿起手机。可是还是无人接听。这已经是她拨打的第十个电话。当陈小川的手机变成了关机状态时,许负再也等不下去了,情况恐怕已经变得难以想象的糟糕了,她匆匆地穿上衣服,夺门而出。
阴郁的天气如同许负的情绪一般,低沉的云层压着路面,根本没有见晴的迹象,雾般的雨水浸湿了所有能到达的地方。湿哒哒的空气如同穿了一天的袜子粘在脚上,分分钟都有想摆脱他们的欲望。
许负到达诊所时已经是下午2点钟,白天街道上破败的景象显得更加明显,随意搭建的各种建筑材料已经老化变成了随时可以丢弃的社会垃圾,许负把车停在诊所的对面,当她走到正门时,就看见了被剪断的铁链锁。她推开伸缩门走入到处是灰尘的一楼大厅,满眼的灰尘!似乎吹一口气就能扬起几米范围内尘埃。
最最担心的事情在她现在看来已经变成了事实。地上落着的那串钥匙,明显地刺到她的眼睛里,那个尼桑车钥匙不会这样简单地遗忘在这里。许负捡起车钥匙向门外跑去,她点了几次解锁键,不远处传来中控解锁的声音。
许负穿过一楼大厅,在院子里、怪异的房间内搜寻着也许能找到的蛛丝马迹,但是除了那个放在小香炉旁边的针管、还有那个已经快要熄灭的手电筒外没有任何能指引的线索。
百感交集,她回到车里,现在这个男人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了,许负将沙漏反转,放在仪表盘上,她用力地闭上眼睛。
“快,快,快,快。”她自言自语道。
扑通的心跳声传到她的耳朵里。情急之下,无法集中精神已经不能让她进入平时的状态。她也只能猛拍着方向盘来发泄自己无能为力的急躁。仪表盘上的沙漏由于晃动滑落到脚下的地垫上,圆形的沙漏左右滚动着,许负望着滚动的沙漏,停顿了几秒钟。
吸引她的是沙漏底部的玻璃上刻的那个字母“W”。歪歪扭扭的字体可以明显看出尖锐东西磨出来的痕迹,红色的底漆工整地涂抹在凹槽里。这个字母忽然让她想起一些往事。刚毅执着的眼神又渐渐重新回来,她似乎对应该怎么办又有了把握。
许负收拾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握紧,转动钥匙,车轮高速转动起来,扬起了地上的泥水飞溅的老高。
离开破旧的街道,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许负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后悔昨天晚上自己愚蠢的举动,以至于把陈小川拖进现在这样危及的状态。这个社会每天都会有犯罪发生,她所能尽的力量又是那样的微弱,与其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不如让他们置身事外。她原本认为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自己却变成了恶化它的导火线。后悔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蔓延的更加厉害。
城市里每天都在变化,推陈出新的速度,就像服装店里上新衣服一样,原本空阔的土地,可能几个月后就新建起住宅楼,各类商店盘旋在住宅楼的四周。
当许负几年后再回到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已经深深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故乡。对于习惯于深居简出的人来说这种快节奏地变化肯定无法习惯。凭着印象她在曾经熟悉现在却又陌生的街道上找寻一家古怪的店铺,幸运的是那个是仍然没有变化的店铺。门头虽然褪色但是依旧清晰,这是父亲以前经常带她来的地方,里面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占卜用品。有时她都和父亲能在这里呆上一整天。那个时候最最开心的事就是和父亲每天都腻在这栋4层楼里。时常可以见到父亲用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做出令人惊奇的事情。
店铺的一楼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昏黄的灯只在白天点着,走道一直延伸到楼梯的台阶处,走道里墙壁上粉刷着深绿色的漆色,深冷的色调显得非常压抑,许负第一来到这里时觉得恐惧,躲在父亲的身旁匆匆地向前走。
许负推开一楼的玻璃门,深绿色的走廊依旧没有改变,只是以前穷酸的吸顶灯现在换成了大吊灯,但是光线依旧不是非常强烈。她向楼上跑去,楼梯的尽头是一个铁门,这个漆着红棕色的门齐眉的地方有一块可以移动的挡板,里面的人向左一拉,即可打开,门外的来客看的清清楚楚。对于门内的人来说仿佛活在门外的人都是被世俗禁锢的囚犯.
许负伸出右手,却在空中停留了几秒,但她还是不再迟疑地敲响了铁门,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她将目光转移到门把手附近的电子密码锁上,她望着密码锁面板,搜索着自己久远的记忆。
她按顺序输入了四位数字后。
“滴,滴,滴。”门随即被打开。
穿过进门那个别致的玄关后,许负径直向房间内走去,她推开一间会议室的房门,房间里的黑色桌子前围坐着五个人,房间内并没有亮灯,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五角星盘形状的烛台。
许负忽然的出现打断了正在进行的某种仪式,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一脸怒色地准备训责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可是当她看清了面前站着的年轻女人时,惊讶的表情立刻显露在脸上。
“小负,是你吗?”
许负并没有回答她,她默默地向门外走去。
“我需要开天眼!”许负十分坚定地对巫师说到。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巫师反驳到。
“我要去救人,如果现在不救他,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他了。你一定要帮我!”许负的语气中带着那么多的心碎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