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要我提点你也可,只是我要问些事情。”宋祁说道。
县令此时如坠冰窖,宋祁这句话就像是给他递了根拉他上来的绳子,他怎么也得抓住了抓死了,于是连忙说道:“大师有什么要问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便说说刘怀仁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然连沈家也不怕。”
提起刘怀仁,县令明显身形一僵,原本被恐惧支配的脑子好似被浇了盆凉水,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让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宋祁见他比之前更添惧意,便也知晓刘怀仁在他心中只怕与这些鬼都相差无几,可他也没有同情的心思,只道:“你且想清楚了,得罪刘家我还能护你,可如果得罪了我,你现在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涉及眼前的困境,县令也忍不住心中犹豫不决,结果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又有一只鬼咬上了他的耳朵,宋祁稍稍做了个手脚,竟真让他感觉到了疼。
切身的疼痛让县令更加失了理智,又或者说,他已经在刘怀仁与宋祁之间做出了选择。
“人是刘老爷杀的,栽赃嫁祸也全是他授意的,我不过是抓了沈家家主,其他的就再也没干了。”
宋祁心道果然,继续问道:“你说是刘怀仁做的,可有何凭证?”
“凭证……凭证……”县令不停念叨着,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脸上滴落,让他神色之间更加惊慌,他伸手不听扯着自己的头发,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朝着外头跑去。
宋祁知道他已经慌了神,此时离开定是找证据去了,于是和亦卿对视一眼,刚准备抬脚去追,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袖被扯住。
抓住他袖子的是原本立在县令左肩的女童,宋祁细一瞧才发觉她与另外五只都不同。
她更为纯净,不像有怨气缠身的样子。
“他罪无可恕,你又为何帮他?”孩童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固有的天真,听在耳中上人立刻就心软了半截。
宋祁蹲下身来与她平视,“他罪无可恕,你又为何不恨他?”
一句反问让女童微微愣住,随即就笑了开来,“我本是他捡回来的,他既给我留了一条命,那什么时候收回去我都不该有所怨言,反而应当感激白得的这几年时光。可其他人不同,她们都曾活得好好的,只因他起了贪欲就无辜枉死,她们该恨。”
宋祁想说你本也是无辜,却因不想破了这让她无怨无恨的信念,转而又说起了别的,“你既然心中不存怨恨,又为何要留在他身边?”
“并非是我自己要留,而是有人用了不干净的秘法,将我和他的生魂强行绑在了一起,我这是走不了,而并非不想走。”
将已死之人的神魂与活人相接在一处,从而同身共死、不可离弃,这样的秘法在李玥娘和郑闫的身上就被用过一次,若要说这秘法是郑家祖上传下来的,宋祁绝不会信。
思索了半晌,宋祁也无法得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将这个疑问先放在一边,看着眼前百无聊赖玩起自己手指的女童。
“你跟在县令身边应当也过了不短时日,那可知晓当初刘怀仁和他说了什么?”
方才看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细致的东西了,而女童一直就待在县令左肩上,旁人与县令说了什么她必然也能听见,是以宋祁便问起了女童。
谁料被寄予重望的女童却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你说的刘怀仁我认得,他这人奇怪的很。”
“怎么个奇怪法?”
“只要他一靠近,我与几位姐姐便会昏昏欲睡,她们是否听见了什么我不知晓,总之我是睡了过去,对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没有丝毫印象。”
看来刘怀仁八成是知晓了县令周身有鬼的存在,可宋祁能看出他货真价实就是个人,也不曾开过阴眼,又如何得知有这些鬼?
正当他沉浸在这疑问之中,却忽听外头传来呼救的声音。
“走水了!快来人啊!”</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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