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要我说啊,昊儿,你八成是黄了。
这边儿的小宽大高几人还正在这儿坐着呢,丝毫没什么意见,茶真好喝啊,哎,这景致不错。
好么,这几人是悠然了,但迟慕声拉完勾后,魂儿也彻底被勾走了。
接着,他心头涌上一抹疑惑,其实那疑惑本就存在。
但却愈来愈深、愈来愈大、又正因为这轻轻的一个拉钩,也被彻底的勾出来了。
忍不了了,得问。
得问个明白、问个透彻、问个义无反顾、问个决一死战!
于是,迟慕声眸内一沉,暗下决心!
然后,弱弱的问上一句:“那…那什么,胖丫,老白到底是谁啊?”
陆沐炎一听这话,倒是没看他,但眸内含笑分明:“嗯?你好奇老白干啥?”
迟慕声挠挠头,耳根子骤然变红,完全没底气,声音更小:“……你,你之前不是还大喊一声吗,他,他在哪儿呢?”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窝囊了?他半开玩笑地说:“后备箱啊?咋,咋没跟来呢?”
说完,他拿起桌山的茶杯喝了口。
嘿,喝的过程中还偷偷瞄她一眼。
陆沐炎白他一眼,也笑着反驳他:“去,你才在后备箱呢。”
原来打趣这个老白,胖丫也不会很生气?
于是,他心头一松,放下茶杯,继续嬉皮笑脸地闹腾道:“那咋,他不应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
陆沐炎:“…….去。”
老白的声音突然出现,透着一股低沉的压力,慢悠悠道:“我想试试,我跟你一起修炼的成果如何。”
陆沐炎急急在心里回道:“哎!可别!”
虽未喊出声,但她面上却闪过一抹惊慌,被迟慕声精准捕捉。
他眸内一愣,心内猛地钝痛一下。
一旁的小宽,好像是要说什么,可大高突然轻咳一声:“咳。”
随即,又冲着小宽轻推了一下眼镜。
哦哦哦哦!!小宽会意,继续泡茶。
看吧,要不怎么说大高是师兄呢,哪怕年纪小点儿,也到底是比师弟有眼力见儿啊。
迟慕声倒是愣着了,他呆坐着,错愕的眸内眨了又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看错了吗?是不是我看错了?
这是什么表情,是我说错话了?
要是我说错话了,可以发火,可以朝我吐槽,这转瞬即逝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生气还是没生气?
……他只觉心内不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像是有无数的蚂蚁爬在身上,刺挠,痒痒,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狗剩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跳出来了,走到木门处的空地儿,抖了抖身子,蜷尾立着,“喵~”了一声,嘿,小家伙这是打了声招呼呢,瞅那意思好像在说:“大爷回来了!”
倒是奇怪,狗剩身上湿的不多,只偶有几处,许是就在这房子附近躲雨呢。
此刻,它正轻轻舔舐着周身有些湿乎的毛发,模样慵懒,甚是惬意。
迟慕声立刻起身,往狗剩那儿走去,眸底有着几不可见的一丝水雾,佯装惊奇地冲着它喊道:“哎呀狗剩,你还能找到这儿呢!”
狗剩歪着脑袋,明亮亮的大圆眼睛轻眨看他,软糯地叫了一声:“喵呜~”
他走过去,眸底那抹自己都搞不懂的酸楚尽显,伸出手摸了摸狗剩的额头,强撑着开心的模样,喃喃道:“小家伙,有时候我真感觉你好像是个人变的,也太聪明了。”
但有句话他没说,也太…有眼力见儿了。
说话间,几人都在一楼各玩各的,虽有插曲,但还是温馨无事,外面的骤雨丝毫不见减少的意思。
迟慕声抱着狗剩,冲几人打了个招呼:“我先上楼看看我的窝,有事叫我哦。”
说完,他朝楼上走去,没敢看向陆沐炎,步子走的慌乱。
迟慕声找到自己的屋子,抱着狗剩推门进去,关门,环顾四周。
南窗外绿树摇曳,雨点密织,西侧木床简朴,蓝色格子被单整洁。
床边书桌上有几本书,迟慕声走近,哈,这几本书上还贴着便利贴:慕声要看。
衣柜三扇柜门,左侧便利贴:大高师兄的。右侧便利贴:小宽的。
中间也贴着个便利贴:你试试。
呃...这字体遒劲有力,总感觉不像好话啊,我能试吗?这是威胁还是什么意思?哈哈。
这里虽然简单,但不简陋。
干净,质朴,空气中还有床单刚换后散发出的洗衣粉味。
阴雨天的柔暗光线透进窗子,床头墙挂的小夜灯是葫芦形状,散发着鹅黄色的微光。
但迟慕声坐在床边,冷白如玉的面庞上,满是疲态。
他额前几缕黄色的碎发垂下,眸中晦暗,显得孤寂又脆弱
他心绪如乱麻,那股莫名的刺痛与不安如蚁群啃噬,让他坐立难安。
我为何惊慌?老白为何让我如此在意?
他搞不懂,这股翻涌的情绪是什么?是友情?是依赖?还是别的?
还有早晨练功时,莫名出现的那些画面…...
他只觉心头沉甸甸的,每一刻都有不同的情绪,无数的事情,像被雨雾笼罩,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