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远山金太郎和那几只猫的拉拢,使她能更快速且更容易地融入群体之中。千岁千里也因为猫咪们的因素,出席率稍微提高了点、到场练习的次数变多了。
「千岁也太偏心了吧?」小石川笑着抱怨道。「我们这些伙伴竟然比不上猫咪。」
「没办法啊……大家就不是猫嘛。」千岁正在和最不怕生的黑白猫「太极」交流感情。
「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变成猫、然后被你们摸头的景象……」忍足谦也感到一阵恶寒。「白石,你在看什么啊?好像很专心的样子。」
浪速小子依循好友的目光路径望去,终点位置是落在某长发黑衣女身上;而她正在和祖师爷讨论鳗鱼饭的价钱很贵、冬天作净身仪式很冷之类的奇妙话题。与其用「奇妙」来形容,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两个老人在对谈。
忍足谦也好奇的眼神立刻转变成不以为然。
「……谦也,你干嘛那样看我?」
「你觉得我干嘛这样看你?」
白石也大概能意会过来好友为何会出现这种反应,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现在才想装没事已经来不及了。」忍足谦也将手肘搁在对方肩上,口气里满是谪问味道。「快说、你干嘛一直看她?难道你对那种老气横秋的女人有兴趣吗?」
「你搞错了、我哪有一直看她。」白石把脸别得更开。
「还说没有,你当我是瞎子吗?」
「就说了没有啊。」
「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少装傻了。」浪速小子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看你眼睛斜得这么厉害,还是要去矫正一下?」
「矫正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呢。」他好友也煞有其事地点头认同。
「喂、你少来!」忍足谦也哭笑不得地准备赏对方一记手刀,但是被躲过了。「白石你这家伙、别跑,给我站住!」
「这种时候不跑才是笨蛋吧——」
黑河守一边和石田银以及小春等人谈话,一边旁观某对兄弟档正在大玩你追我跑的欢乐景致。
「怎么样?妳是不是觉得我们部里很有趣、很热闹?」监督懒洋洋的声音传了来。「妳喜欢我们部吗?」他老兄没有丝毫管教部员们的意图,采取的是「完全放任政策」。远山金太郎嚷嚷着「有我在她当然会喜欢」之类的话。
黑河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或是该产生怎样的感想;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种大家感情融洽、不分你我地玩闹在一起的情况。
她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觉得自己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黑河桑,妳怎么了?脸色看起来怪怪的。」金色小春悉心关怀她,完全不理会在一旁跳脚的一氏。「需不需要人家替妳按摩几下纾纾压?」
「没有……没事。」
黑河继续看着正在和忍足谦也玩追赶跑跳碰的白石。
从开学到现在,因为加入网球部的金太郎的关系、她也经常被小少年拖到网球场;不知不觉间和队员们熟悉起来。而身为保健委员的白石则是会经常拜访保健室。
只要他一到访,就多少会闲聊抬杠一下。无论内容有没有意义。以两人目前的交情而言,大部分还是猫咪长猫咪短的。活像一对傻瓜父母。
黑河守一向沉默寡言,总会习惯性耍孤僻、更被动得令人心急跳脚;但是,却不讨厌和对方聊天。
不讨厌就算了,甚至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上了瘾。
就像中了某种毒一样。
由于家庭环境和成长背景等因素,黑河守对药物并不陌生,她住的地方就储藏着不少各式各样的药品,帮助她在医疗这条路上走得相较顺遂——之所以不称那地方为「家」,是因为她不太清楚「家」的概念该如何定义。除了药物以外,她对于毒物也略懂一些;许多药本身就是毒。适量的毒可以被当成药物、医病治伤;而过量的药物则会变成危害人体的毒药。
毒与药,是一体两面的东西。
思及此,黑河守就从白石身上接收到一股亲切又熟悉的气息。
实际上,她对他是有些好感的;否则也不会叫来不会听她话的「十六夜」帮忙驱除附着在他身上的某些「不洁之物」——造成他「精神不济」和使猫咪害怕的主因。平心而论,她本身无法完全撇清关系;因为对方的异常症状大概有部分是受到她影响。
尽管如此,应该仍然构不成会注意对方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他养了猫咪、喜欢猫咪;也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在写小说、也喜欢阅读的关系;又或者是喜欢园艺、喜欢亲近大自然的个性。
再加上,之前她不小心在保健室里趴着睡着;醒来之后,发现原本挂在墙上的医师袍变到了自己身上。
小金不可能这么细心;况且,她认为自己和其它老师或学生的关系,应该也没好到会替熟睡的她披外衣的程度。
长袍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清晰得不会认错人。
当时,黑河守抓着长袍衣领,心中缓缓漫起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