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是金色小春。内心充满少女情怀的他,理所当然偶尔也想来和女孩子们凑凑热闹;虽然年纪比较大的那位只能算是「半个女人」,只有外表勉为其难称得上是女性。
「讨厌、妳们两个这种受到极度惊吓的反应,很让人家伤心耶!」尽管如此,小春却没有半分伤心的迹象。
「金、金色前辈好……」友香里迟疑地向对方打招呼。
「呀哈!果然还是真正的少女最棒了——」小春噘起嘴唇、双臂大张,作势要扑向少女。「小友香里,妳不必对人家这么拘谨,直接叫人家小春就好了——」
少女依旧维持着饱受惊吓的模样,不自觉往女人身边挤过去。
「混帐、别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偷溜过来的啊?走开、你小子吓到友香里了。」黑河守一记凌厉手刀劈在小春的脑袋上。看似凌厉其实没什么力量。
「嗯哼——小守守妳竟然会如此大意又松懈,这样是不行的哦、很容易会被偷袭成功的哦!」小春摸了摸被打中的部位,竖起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晃、还从嘴里发出啧啧声响。
「笨蛋,别扯些傻话,有谁会想偷袭我啊?是想死了吗。」不知从何时开始,黑河就不再纠正对方总是直唤自己名讳的行径。除了是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以外,更大的因素是懒得纠正。「话说回来,你们什么时候要开始执行圣诞老人现临的计划?」
不远处,一票新旧校队队员都聚在一起——正在玩百人一首,而且还是走「竞技路线」的百人一首。开着的电视正在播放圣诞特别节目,相声演员们都穿着圣诞老人装或是麋鹿装耍宝、演双簧,舞台上被布置成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今天明明就是圣诞节,玩什么百人一首啊?也未免太不应景了。这些家伙是太无聊了、没东西可玩了吗?」黑河忍不住开口吐槽。
「反正离过年也没多久了,就只是稍微提前几天嘛。」不过,那种粗暴的游戏实在有损形象、更可能会搞得「遍体鳞伤」,因此想爱护自己的小春才毅然退出战线。「如果是小守守妳去玩的话,大家肯定会被妳打得落花流水的!」
友香里也眨巴着一双盈满期待意味的晶亮大眼。黑河没好气地撇撇嘴巴。「别闹了、怎么可能啦。就算是竞技式的百人一首,也不可能会往人身上攻击的行吗。而且攻击人又没用。」
啪啪响的拍击声此起彼落,伴随着或欢呼或哀嚎的背景音。行动和反应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渡边修负责唱诵纸牌上的诗词,还被取笑「阿修你是在背课本啊一点感情都没有」。
「好耶!我拿到了!」远山金太郎举高一张牌,对着黑河等人所在的这处挥舞。「友香里、阿守——妳们看!我拿到牌了、拿到牌了——」
「好啦好啦、吵死人了。」黑河守面露不耐地要他安静点,友香里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见少女总算重新对他展露笑容,少年也显得更加来劲,双手做出推高袖子的动作。「好——我要把所有的牌都抢到手!你们大家觉悟吧!」
「啧、开什么玩笑,我这个浪速之星怎么可能会输给你——嗨唷!我也抢到了!」
「谦也前辈,你抢错牌了啦。」财前光凉凉地提醒对方。
「咦?!真的!我竟然——」忍足谦也趴在地上,周身飘满哀怨的沉郁气息。平善之和原哲也都在捧腹大笑。「你这小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要不要我们这些前辈替你换尿布?」、「谁还在包尿布啦!才没有!」
「有很多时候,光只是速度快、也是种困扰呢。」白石笑得无奈,转头望向旁边。「守、黑河、老师,妳要不要一起来玩?」尽管他不小心将某女的单名脱口而出、姓氏和称谓之间也都断开,但是所有人都当作没听见;这是他们表现体贴的方式。唯独金太郎少年有点不太开心。
「如果老师也一起加入的话,那我们就都玩不成了吧。因为牌都会被她抢走。」小石川用猜测的语气说道,祖师爷赞同似地朝黑河合掌膜拜。
「……那不一定。」因为她从没玩过百人一首,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你们自己玩就好了……」一直被部长注视着,黑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着火燃烧。
「是吗?那好吧。」在转回头前,白石还不忘给了妹妹一记「记得不要乱说些有的没的」的提示眼神。
「哼!这个臭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妹妹了。小心我回去以后向爸爸妈妈和姊姊告状!」友香里对他吐了个大舌头。
战况愈演愈烈、愈来愈趋于白热化的阶段、少年们的笑闹声震耳欲聋,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午夜十二点即将到来。
「呼哇——玩得好累,不愧是竞技版的百人一首呢!」一氏裕次伸了伸懒腰,直接往地板一躺。
众人都在互相交流眼色——差不多该是时候了吧?
金太郎没察觉到前辈们的异样,只是战战兢兢地靠近小公主。「友香里,妳……不生气了吧?」虽然他实在不晓得对方究竟是在气他什么。
白石友香里没立刻给予回应。一方面是因为脸皮薄、暂时还拉不下脸;另一方面是她收到了哥哥以及其它兄长级前辈的眼神示意——尽量拖住金太郎的行动,别让他有机会注意四周状况。
至于黑河守也负责担任拖住金太郎的角色之一。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避免一伙人的「圣诞老公公降临计划」泡汤、连带使小少年的梦想幻灭的重要工作。
就当金太郎整副心神都还摆在友香里身上时,黑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一趟又回来了。她的行踪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小金、友香里,伯母准备了热年糕汤,你们来喝一点吧。」
「喔耶!我要吃——」金太郎接过热呼呼的碗,然后被女人一把按坐在椅子上。「咦?白石和谦也他们?哲也和善之呢?大家都去哪里了?」
此时此刻,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和一只金毛大狗。远山家父母也都不见了。
「他们……去厕所了。」随口胡扯完后,黑河才发觉到有点不对劲。一群血气方刚又发育过度的少年同时挤到厕所去,那场面会是多么异常。友香里也忍不住笑了出声。所幸金太郎完全没知觉。
「原来如此。」好在小朋友丝毫不起疑心。「友香里,妳现在觉得好多了吧?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