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守,妳终于来了!」远山金太郎用力推开自家大门,以红色系为主调的活泼身影蹦跳了出来。「友香里!妳好!」
「啊、嗯!」白石友香里瞥见少年后头的妇人,赶紧将双手并拢在大腿前方、战战兢兢地行鞠躬礼。「打、打打打扰了,远山伯母……」
「妳们两个赶快进来呀!外面这么冷——友香里,看看妳整个人都冻僵了。来喝点姜茶暖暖身子!」
由于两女之中「年纪比较大的那位」完全能够自理,而且她在对妇人打完招呼后,就连忙抱住飞奔上前扑向来访者的金毛大狗「次郎」、和狗狗讲起话,于是远山家母亲也只能转移目标到年龄较小、也相较柔弱的少女身上。
客厅已经用彩带和彩球等装饰物布置得差不多,还摆了一棵缀满彩色灯泡的圣诞树。
「哇——好漂亮!我们家也有摆圣诞树,可是没有装饰得这么漂亮。」果然家里有个「童心未泯」的成员就是不一样。白石友香里走到树前方,变幻莫测的光芒在少女纯洁的眼中与脸上辉映出各种闪亮亮的颜色。
「对啊对啊、很漂亮吧!」金太郎开心地移动到如此赏光的友香里旁边,「这可是我和爸爸妈妈从刚才一直弄到刚才的,装饰得很辛苦耶!」至于黑河守则是对圣诞节装饰半点兴趣都没有,兀自和大狗狗「次郎」玩得不亦乐乎。
「真是的,你在说什么刚才到刚才的、完全听不懂……啊!你的嘴边有奶油,刚刚偷吃了蛋糕是吗?」
「唔欸!被发现了!」金太郎眨眨眼睛,双手在脸上摸来摸去。「因为我妈妈做的蛋糕很好吃嘛!所以——对了,妳也来吃一点吧!趁着大家来之前!」
「伤脑筋呢你……不要用手去抹啦、脏死了。」友香里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中取出袖珍包卫生纸;正要递过去时,却见对方将脸凑向自己。「金太郎,你在做什么?」
「帮我擦。」少年表现自然的言行举止中没有丝毫不法的欲念或邪念,仍旧一派天真无邪。
「呃?什么?」友香里赶紧往旁边张望。只见远山家母亲正躲在客厅门口外头、露出半张满是企盼的诡异笑脸;黑河守则是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欣赏,同样也是一脸企盼;幸好表情倒是比较不那么猥琐。
——讨厌啦!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嘛?!
「友香里,妳怎么了?」金太郎见少女只顾红着脸猛瞪某两名观众、就是迟迟不替他擦嘴;摸不着头绪的他抓了抓后脑、打算自己来。友香里这时才回过神。
「金太郎,不好意思。」少女用小而轻柔的动作揩去沾在少年嘴边的奶油渍和蛋糕屑。
少年的母亲看得喜孜孜又心花怒放。虽然用双手掩住脸,却一直透过指缝偷窥两个孩子;还在心里尖叫欢呼个没完。黑河则碍于对方是人家家长兼长辈身分,只得忍住意欲吐槽的冲动;无奈归无奈,但是不至于造次。
「没关系没关系!」不过,少年自己显然没意识到这种「女孩子替他擦嘴巴」的行为代表着什么,「这样,妳也和我妈妈和阿守一样了!」
「啊?什么我和你妈妈跟守姊姊一样……」
「因为——」远山金太郎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欢愉笑容。「我妈妈和阿守都会帮我擦嘴巴啊!」
白石友香里顿时僵住了脸部肌肉和手腕。客厅外的两名观众也都倏然僵住了全身。只有大狗狗还在兴奋地猛摇尾巴、吐舌头哈气。
「呃?妳们怎么啦?脸色看起来都怪怪的……妈妈、阿守?」远山金太郎浑然不察现场气氛骤然变调,来回瞧了瞧三名女性。「友香里?」
少女禁不住深呼吸了几次;在酝酿好足够的丹田之力以后,才一口气爆发出来。
「远山金太郎!你这个大笨蛋——」
离远山宅还有一段距离,网球部一伙人就都清楚听见了少女充满悲愤情绪的咆哮声。
「咦?那声喊叫是谁的啊?是从小金家里传出来的……」、「好可怕,那应该是女孩子的声音吧?听起来好生气又好伤心的感觉……」
对这把声线再熟悉不过的白石藏之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友香里在人家家里怎么了或是被怎么了,于是匆匆忙忙拿出手机拨打某女的号码。「既然友香里在小金家了,就表示守她应该也在……」
他一边和伙伴们一同赶路,一边向黑河守确认妹妹的状况——结果却是让他笑岔了气、大笑得差点没直接趴在马路上四处打滚。搞得他身边一票人马感到莫名其妙。
「白石,你干嘛?有病啊?」
「部长,脑子或神经终于出问题了吗……」
所有人都懒得理睬貌似笑疯了的现任部长,加快了速度往远山家移动。远山夫妻将一群网球部的前现任队员与罕见现身的监督亲切地迎接进门。在听说了他们想实现宝贝儿子的「遇见圣诞老人梦」以后,更是受到热烈的欢迎。
「哎呀、真是……为了我们家金太郎,真是有劳各位了!」远山家父亲和渡边修相互握手致意。「渡边监督,照顾那小子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