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一个踉跄，回头看着在羽，笑开了：“你们俩这是要把我撕了不成，我可不当这出气筒。”

桢宇讨了没趣，伸手拍在在羽头上，嚷着：“你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在羽躲出他好远，活像躲恼人的耗子。这一闹，化妆间里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

柳灏看大家心情都不错，随口问道：“那我们今晚去不去啊？”一语毕，七道锋利的眼神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吓得他拿着手机无辜地大气也不敢出。

“去吧，送送他。”韩璟昊轻描淡写的一句，所有人都不再动作。“好歹一起努力过。”

大家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谁也不说话，开始收拾离场。

晚上，餐桌上气氛诡异非常，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刻意伪装。柳沁人虽然在这里，但已经感受到完全的脱离。在这里，不是以往的八，而是七加一。他早想到这样的结果，也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兄弟情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他后悔吗？多少是有的。可若重新再来一遍，他依然会这么做。他别无选择。

一顿晚饭吃得风云诡谲，大部分人只是埋头灌酒，一桌子菜没见少。

觥筹交错间，凌寒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头有些痛。在羽看他又去揉太阳穴，过来帮他按头，轻轻地问：“好点吗？总犯头疼就别再喝了。胸闷吗？”

“嗯。”凌寒扭头抓住在羽的手，脸颊不自然的红晕已经渐渐泛上来。在羽替他揉胸口排解，紧守在边上。

“在羽，我们回家吧。”大约这一晚上包间里过分沉闷，凌寒带着醉意缩在在羽怀里撒娇的样子格外引人注意。

柳沁面带着笑意冷冷说道：“这样的凌寒，我恐怕以后都看不到了。”

这个晚上，所有人都在回避这个话题，倒是被他先提了起来。韩璟昊放下筷子，手搭在柳沁肩膀上重重按揉了一把：“柳沁，我们其实都理解你。只是消息太突然，大家都没想到，难免话说得重了点儿。”

“是我活该，就算你们记恨，我也无话可说。”柳沁依旧波澜不惊的面庞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神伤。当时为了瞒过想瞒的人，相当于给这些兄弟下了套，当白痴耍了一回，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自然是硬气不起来。

“希望你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越走越好，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赵辰飞举杯，没等柳沁的杯子过来，就一饮而尽了。喝得过急，呛咳了两声，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恨不能砸碎了。

“我承认我对不起大家。”柳沁目光如炬：“可是，人各有志。以后，希望还有见面的机会。”

之后没有人再讲话，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餐具的撞击声。大家先后离开，赵辰飞嘴硬心软，到底还是没忍住，最后和柳沁单独在包间里密聊了很久，最后赵辰飞红着鼻尖挂着泪痕出来，说不清是委屈还是生气，拖着灌了铅的步子独自回了宿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在羽带着不省人事的凌寒回到宿舍，把人打横抱起上了楼，凌寒搂着在羽的脖子在他怀里蹭。

桢宇定定地站着看人被在羽抱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不知如何自处。待到其他人都散尽了，只剩下他自己，才露出忧思。若只是柳沁离队这一件事，桢宇并没有多么难过。

虽然有怨恨，但大家其实都能理解柳沁的私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司对韩国籍和中国籍的艺人待遇不同，对柳沁他们的要求也更苛责，给提供资源更慎重。就像凌寒说的，柳沁是个有自己追求地人，离团是早晚的事。

只是这件事让权桢宇联想到，凌寒也有回国的可能，他心里就不安起来。

允昕知道权桢宇心里不舒坦，压根没吃下什么东西，不放心起来，出去给他买些平日爱吃的辣炒年糕，回来却哪儿也找不到人，电话又无人接听，于是急慌慌出门去找，到练习室看到桢宇在练舞。

桢宇看到允昕手里的年糕，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先抛到脑后了，跑过来接住餐盒，在允昕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还是你最好了。”

“就知道你会饿，晚上都没吃几口。”

“你买了几份啊？”

“两份啊。”

“那你不吃吗？”桢宇眨着星星眼疑惑地看着允昕。允昕本来想说买了一人一份，可看样子一份怕是喂不饱这个小祖宗，勉强道：“我不饿。”

桢宇放下筷子，狠了狠心，把没打开的那份推给允昕：“我给你一份吧。”允昕看他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有趣极了。就凭这副可爱的样子，白允昕舍得把自己所有东西毫不犹豫都给他。但是理智地想了想，大晚上的不能让他多吃，就接过来了：“你晚上少吃点，睡前吃多了容易积食。”

“所以我给你了嘛！”桢宇畅快淋漓地吃了起来，没多会儿就只剩了一个空盒子，开始舔着嘴唇看允昕吃剩下的半盒，允昕没惯着他，不肯再让他吃。

两人丢了餐盒坐在一旁消食，允昕听到他叹气，扭头来问：“怎么了？”

桢宇纠结无果，不知要不要说。允昕看透了他的心思，一点儿没有介怀的意思：“是跟凌寒哥有关吗？”

“嗯，”桢宇有点儿心虚，怕允昕生气，小心翼翼地问：“凌寒哥会不会哪天也回国啊？”

“不会的。”凌寒怎么想，允昕不知道，但他知道桢宇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可是他最近…”桢宇怕允昕心里不舒服，往边上瞟了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开始哼起脑子里盘旋的歌来。他闭了眼放松下来躺在允昕肩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允昕在耳边说：“回去睡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