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迎客就是不迎客,还不快走?”
这时门内又挤出一个人来,笑嘻嘻说道:“这位先生,店里今天有贵客,您回去吧,明天再来。”
周克新一听“贵客”二字,火冒三丈,普天之下尽是苍生,缘何敢称贵贱?笑问道:“是哪里的贵客?”
那人小声说道:“您惹不起的贵客,快走吧。”
周克新将那人拨到一边迈步前行,另外两人行动迅疾,早已挡在他身前。周克新用力一推,两人摔进屋内,两扇木门来回摇晃,吱嘎作响。周克新走进门来,又有一人忽地闪到他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把□□,对准了周克新的脑袋,动作迅捷,几乎让人无法看清。不过周克新更胜一筹,刹那间伸出右手将那人手中的枪夺了过来,那人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周克新将那□□扔出窗外,大叫一声:“谁敢拦我喝酒?”
周克新在进门之时已注意到大厅中央坐着三个人,还有三个站在楼梯口,另外,每个窗户旁边守着两个,想必刚刚被他推倒的那两个原先是守在门口的。周克新扔掉□□之后,除了楼梯口那三人之外其余全都围了过来。周克新看似闲庭信步般走向厅内一个座位,其实正仔细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的细微动作以便先发制人。
“兴我们来,就不兴别人来吗?”楼上传出一个声音,所有人都回到了原位。
周克新坐了下来,拍着桌子叫道:“三坛金装四岭黄叶酒。”
原先拦他的那店员弓着腰跑向酒柜,周克新喝住了他,说道:“不问问我要不要些小菜?”
“您要什么?尽管说。”那人恭恭敬敬地问了一遍。
“红泥炉炖溪白鱼,雪打梅煎山香笋。”周克新大笑,“如此好酒,怎能没有好菜?”
这酒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与江月影家藏的那罐尚不能比,但绝对算得上酒中上品,等菜的功夫,一坛已经下了肚,待那两样小菜上来,周克新已经过足了瘾,放缓了速度,打算浅酌一番。这样做才不负了酒之清香,不过在他眼里,用茶碗喝酒便算是浅酌了。
周围的人并未时时盯着周克新,但他们没有一刻放松警惕,周克新兀自痛饮,不去理会他们。楼上响起了脚步声,三个人走下了楼梯,那些人全都打起了精神,用眼角注视着周克新的一举一动。周克新暗地里朝那三人看了一眼,他们是有身份的人,这很明显,这些人通常都会努力培养自己的气质,锻炼自己的举止,选择合适的衣着,喷洒的香水和佩戴的手表也有着强烈的象征意味,在这些方面他们做得相当好。他们当中有一个人长着极宽的额头,差不多占去了脸部的一半,让周克新想起了寿星老,眉毛长而浓密,耳大唇厚,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富贵之相。还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两鬓斑白,除了肚子大了些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另外一个个头最小,高鼻方脸,嘴巴看上去像是一直在笑。
“这位朋友,真是有缘。”“金丝眼镜”笑着跟周克新说道,“在这小酒馆里竟能遇上。”
周克新将酒坛举到头顶翻转过来,张大了嘴巴,可最后几滴酒滴到了桌子上,周克新惋惜地摇了摇头。“宽额头”见周克新没有回答,气愤地说道:“喂,没听见跟你说话吗?”
“金丝眼镜”制止了他,走到周克新的桌旁,所有人都跟了过去,他笑道:“这位先生好兴致,这么晚了独自一人到这荒郊喝酒,不知怎么称呼?”
周克新打开了最后一坛酒,凑近闻了闻,十分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无理让周围的人感到愤慨,“小个子”说道:“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吗?”
“金丝眼镜”倒是好耐性,坐到周克新旁边,笑道:“不如我们对饮一杯?”
“哈哈哈哈哈哈。”周克新一连串的大笑声将“金丝眼镜”吓了一跳,连躲在楼上的店员都探出了头想要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