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迷雾已然有些明了,言采薇迟疑道:“难不成方兰瑜那怪病与苗疆的蛊毒有关?”若是如此的话那确实有些棘手了,苗疆的蛊毒在她以往的世界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依旧是个迷,只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还有黔地,岂不就是贵州等地?既如此,这个时候的蛊毒应当更是繁盛的时候。
“不错。”风润生长叹一声,他也未曾想此事竟还与苗疆有关,“能够控制人的行为和思想,又能够不让人察觉应当不只是蛊毒如此简单。蛊毒虽然厉害,可毕竟毒性的传播范围不广,北伦虽说靠近黔地一带,可又何必在方兰瑜的身上下这种虫蛊?她一不会武艺,和亲而去,也不会成为什么利用的工具。”
虽说这蛊毒很是厉害,可他如此想也想不出百里何必要在方兰瑜的身上下这种蛊毒,就算如方兰瑜所说,那百里当真是一开始便想要利用她给他谋反上造势,随便安歌名头就是,何必去下这么一个怪异的蛊毒?
言采薇也觉得十分怪异,可既然这毒下在了方兰瑜的身上,想必百里还另有打算,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是不安,百里竟然搭上了苗疆这条线,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不知怎的,想到了之前言偃提过的边境的那些难民,脑中似是灵光闪过,大胆的猜测起来,心下一惊。
“你方才说,蛊毒的范围不广,可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蛊毒能够造成这种怪异的现象又能造成大片的人深受控制的?”她着急问道,她脑中忽的闪现了在现世时遇到的一些药剂,那是在接受任务时组织的秘密武器,可她却只是知道一二,完全不明白具体,只知道那药剂是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的。
风润生一怔,显然也未想到这一方面,只是看言采薇的反应想来是有什么想法,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在药谷时的际遇,和那些黔地苗疆人的来往的记忆中,忽的想到了什么,神色纠结,不确定的说道:“说不定是有的。”
“我记得在苗疆人的蛊毒习俗当中,就如江湖的门派一般,也是有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派系,没个派系所研究的蛊毒种类不同,毒性自然也不同,数量也不同,我记得有一个神月教,最是喜欢研究一些有悖纲常伦理,自然规律的药物,方兰瑜中的蛊毒说不动与他们有关。”
那神月教在苗疆蛊毒的派系中虽不是最为庞大的,却绝对是最为神秘怪异的,他们常年居于深山老林中,与那些蛇虫鼠蚁为伍,不受任何一个朝代所束缚,深山中地势复杂,灌木丛林更是凶险万分,若当真与他们有关,只怕此事更为棘手了。
金铭自然也是听说过这神月教的,顿时脸色也沉重起来,而言采薇虽是不甚清楚其中的缘由,可也觉得头痛万分,没想到她竟是笑看了那百里,本以为他再怎么心思深沉,也不过是在权势上谋划,可他却不知为何竟还与神月教这种稀奇怪异的人相识,更是得了他们的助力。
三人沉默片刻,屋子里也宁静无声,半刹,言采薇轻叹一声开口:“此事还未下定论,莫要先丧了气,既然百里和神月教的人有了来往,若是方兰瑜中的蛊毒当真是神月教的人做的,那百里就断不会将如此重要的蛊毒下在方兰瑜一个没任何利用之处的人手里,此事定还另有文章。”
风润生和金铭点了点头,这话也不无道理,那百里为了造反如此屈膝隐忍,费尽周章自然不会只将目光放在方兰瑜身上,他定是还有另外的打算,只是他到底耍的什么把戏,风润生也很是想不明白。
“明后日我便要与顾暻安一同前往济州处理剿匪一事,济州靠近边塞,到了那里之后,我会抽时间直接前往边塞与我父亲会面,我总觉得边境的那批难民实在是有些诡异,你让公子珺先到边境去查探清楚,至于林远那边,尽量着埋伏的细作将北伦和东荒的消息探听清楚。”
闻言,风润生也心下明白此次的事态的严峻之处,虽说他对于言采薇将闻风阁的身份向顾暻安坦白一事依旧带着微词,但大事当前,他也犯不着为了此事触了言采薇的眉头,便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对了,传信给连轻雨,让他带一部分精英过来,以便随时监测京城内的动向,再让翟应余联系京城内的青楼和皇宫内的细作,时刻注意着朝堂上的人或私下的往来,百里和宁王一直以来便有往来,这次顾暻安离开京城,难免那宁王不会趁乱起兵谋反。倒是两人里应外合,那天元王朝只怕岌岌可危。”
风润生却是半刹未搭话,言采薇见他面色犹豫,自然也知道他在忧虑什么,无非还是他之前担忧的,闻风阁毕竟是属于江湖门派,江湖自古与朝廷本就是多有忌惮的,可眼下事关王朝,她想,风润生自是知道大局为重的人,果不其然,片刻,他似是想通了一般,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这一路小心,可需要派人暗中随行?”
“算了,我到了济州之后,自会和公子珺联系,这期间,你只要打理好闻风阁的内务即可。待事情结束之后,我再与你细说。”她心下松了口气,眼神带着欣慰,她便知道风润生虽然行事乖张不安常理出牌,可也是个心系王朝的,以国为重,自是不会多加纠结此事,待所有事了了之后,她也要好生与他谈谈这件事才可。
翌日。丞相府内。
“王爷不在府中筹备剿匪一事,何故到老臣府上来?”念过五旬的老丞相方柏临对于顾暻安的到访丝毫不意外,反倒像是早早的便等着他上门来,早已着人备了茶水,顾暻安进了大堂之后,便由侍女上了茶点来。
顾暻安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不饶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丞相不早就等本王多时了?本王来此丞相大人又何必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