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景晟,我是个皇太子。嗯……我可能是个皇太子。
昨天我突然听说自己是假冒的,简直晴天霹雳。
我一夜没睡,翻来覆去地想:我爹是皇帝,没错;我爹一直待我很好,没错;我爹说过要把皇位传给我,没错;我爹和我长得挺像的,没错……
不对,我爹和我不像。我爹和皇叔都说过,我长得像我娘。
可是像我娘又怎样,我像我娘,也不妨碍我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啊。我就像我娘了,怎样?
眼看天快要亮了,我翻了个身,打算不再想这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丞相敢发难就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把柄,等着看他今天召来文武百官怎么说。
眼下虽然被御林军和江都军架死了动弹不得,但不出十天,皇叔的镇北军就能赶到,到那时痛痛快快打一架就是了。
镇北军足有五万,战力超群,区区两万的江都军和一小队御林军不算什么的,皇叔派一队先头兵回来就能把他们打垮。
想到这,我已经信心十足,气沉丹田,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窗外晨光熹微,鸟鸣阵阵,又是新的一天啊。
书房外韩枢已经带人等着送我去早朝了,唉其实是押我去早朝,无所谓了都是一样的。
我招呼了一声:“韩卿,早啊。”
一队人跟了上来。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这队人的脸孔和神情和昨天不太一样,没那么凶了。
晨曦洒下,薄雾散去,太阳从檐角后面看看露出来一点。
韩枢在我耳边低声说:“殿下请放心,江都军和御林军都在我掌控之中。”
我点了点头:“哦。”
韩枢又说:“丞相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殿下是真龙天子无疑。”
我不禁一笑,管我是不是真龙天子呢,既然身在这个位子上,向前一步就是生,退后一步就是死。我是不会后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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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韩枢,我今天起了个大早,悄悄召集江都军骨干开了个小会。
江都军是我父亲生前一手经营起来的,父亲去世不过三年,军中各部都认得我。
江都军一向忠心耿耿,本来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乱。只是家父去世后,大将军之职一直无人领,左右将军互相掣肘,又都被丞相拿住了把柄,这才被丞相操纵。
一天前圣上驾崩时,丞相趁乱盗取了虎符,命令江都军集结逼宫,搞出来这么大的乱子。
不过江都将士们心里也是有杆秤的,谁在下令,谁在使坏,他们心中都有计较。
转眼天已亮了,我带着人等着太子,邀功的心思又翻腾起来。
唉,不行,不能高兴的太早,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等会上了朝堂,只要丞相敢用兵权压人,我就拔剑一声号令,看江都军听谁的,哈哈。
太子出来了,太子衣冠肃立,太子玉树临风。太子只应天上有啊。
我按捺不住,上前汇报了两句。
太子听过就只“哦”了一声。
我心中怅然。没办法,动乱还没平定,要想听太子的夸奖,就先平了这场乱吧。
我们向太和殿走去。
沿途站满了江都军士兵,我看向他们,他们就默默回以眼神。我大致看了一遍,能听我令的占六七成,其余的恐怕是丞相新近安插进来的。
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唯独奇怪的是,昨天傍晚我把御林军布置得好好的,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攻破了。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回头要好好查查,破溃处在哪,怎么被摸进来的。
太和殿上。
百官都到了,丞相带着六部官员居左,武官群龙无首地站在右边。我大致扫了一眼武官,江都军的左右将军都已经被丞相收买了,贼眉鼠眼地在说悄悄话,其余人大都一脸懵懵的,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我同在御林军的右统领陈念远看到我就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叫我下去。
我摇摇头,在御座后面站定,一手按在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