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景晟,我是太子,我现在很慌。
刚才还说要保护我的御林军左统领韩枢,现在竟然把叛军放进来了。
叛军头领是个中郎将,见了韩枢分外恭敬,拿手指着我说丞相要审问我这个假冒太子。
等等,我是假冒的??我当了这么多年太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假冒的?
我怒起,拔剑刺向中郎将,却被韩枢按住了。
韩枢说:“殿下,稍安勿躁。”
我放下剑,舒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韩枢又说:“殿下,冒犯了。”
嗯?
没等我听懂,他就动手了。他反拧我的手臂,把我按在地上了。
我………………
我大喊:“乱臣贼子!欺君犯上!韩枢你这个……”
韩枢捂住我的嘴,笑问中郎将:“丞相大人现在何处?”
中郎将答:“丞相大人现在坐镇相府,不便前来。”
韩枢道:“那就好,请你转告相爷,太子现在在我手上,大可放心。今夜宫城换防给江都军的弟兄,御林军就回去休息了。”
“这……”中郎将支吾半晌,拿不定主意。三五十江都军和十几个御林军在他身后围了半圈,都不做声。
韩枢喊来手下呈上笔墨,草草写了张字条交给对方:“请回吧,烦请把这条子带给相爷。”
中郎将看了眼字条,随即一抱拳转身走了。
江都军与御林军鱼贯而出,外面吵吵嚷嚷,韩枢的部下立刻安排人站岗,清洗一地狼藉。
我趴在地上没动,趁韩枢不注意,拼命朝门外的小太监安致和使眼色。
“快去,快去!”我向他比口型。
安致和心领神会,端着一盆水假装清洗门口的血迹,趁着守卫尚未站稳脚跟,溜了出去。
我一颗心悄悄落地。
安致和自幼便跟着我,机灵得很。御花园里有条密道,我带他走过,密道通往宫外一家面馆,面馆老板是皇叔留给我的亲信。
只要安致和把消息送到面馆,皇叔就会带着镇北军回来救我。
天可怜见,御林军和江都军竟然联手反了,要想护住这份祖宗基业,就只能求老天让皇叔快点赶回来了。皇叔赶回来,这群蠢货定不敢再造次。
“殿下,你笑什么?”韩枢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啊?我笑了吗。”我咬着牙,恨恨道。
韩枢忖了片刻,低声道:“殿下请放心,微臣绝无伤你害你之心。今日事发实在突然,微臣一心只想着护殿下周全,绝无二意。”
“哦。”我点了点头,反问道:“事已至此,我若是相信你,我岂不是很傻?”
韩枢沉默半晌不言。
门外渐渐安定,宫人惊叫的声音听不见了,江都军的铁甲铿锵作响。
我绷不住了,对韩枢说:“你们……别伤及无辜。”
韩枢敛眸,没说什么,出门去吩咐了。
不多时,几个江都军跟在他身后推门进来,在书房里各守一角。
我眦着眼睛同他们对视。
韩枢叹了口气,一抬胳臂:“殿下,请。”
鸡蛋碰不过石头,我只好走进书房后面的内室。
韩枢跟着我进来了,关好门,他说:“殿下,今晚我们可能需要……”
我警惕起来:“要干什么?”
他无声张口道:“做一场戏。”
我挥袖:“滚,谁跟你做戏!”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武人力气大,我挣了几次都无法挣脱,他已经开始在我掌心上写字了——
“给丞相的字条上,我说我只想要你。”
我暴怒,混账!
韩枢竖起食指,一再示意我噤声。他悄声道:“丞相懂得那是什么意思,今晚我们便做一场戏吧。”
我说:“那条子经了中郎将的手,不知要被多少人看到,你让我今后把颜面往哪放?!”
韩枢在我手上写:自有办法。
滚吧。我甩开他的手,朝门外推他。
这人顽固得很,任我如何推都纹丝不动。
“出去!”我怒喊。
韩枢又竖起食指,叫我别出声。
我心想,你且等着,待我皇叔回来,第一个就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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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韩枢,我现在进退两难。
太子明知隔墙有耳,还是大喊了一声:“你这样还不如剐了我来得痛快!”
那我只好顺水推舟了。
我捂住他的嘴,在他手掌虎口找准合谷穴捏了一下。他痛得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