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了萧锦绣，李氏便慢悠悠地将目光重新落到了江明月的身上，心情明显比方才要轻快了许多，“柳氏，昨日之事，你可知错？”

“不知，还请王妃明示！”江明月很干脆地摇摇头，神情亦是坦然无畏。

“你……”

李氏面色一怒，才刚变好的心情，被她一句话，就给毁得无影无知。

这该死的柳氏，她便知道她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可好歹有萧锦绣的例子在前，她多少也该对自己恭敬几分，居然如此坦然地回自己不知，简直太狂妄了。

江明月却淡然地看着她，眼睛无辜而清澈，倒像是真的无知无辜模样。

李氏深呼吸一记，努力压下心底的怒气，沉声道：“好，你不知，那我便来给你说说！”

“从你嫁进王府的头一天，我便吩咐过你，此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轻易离开梨苑一步，更不许私自出府，若你敢违令，我定不轻饶！”

“哦……”江明月恍然大悟，似是想了起来，片刻却又伸手拍了拍脑门，朝李氏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时间太久了，我给忘了。”

见李氏眼神一厉，就要发作，她抢声道：“不过王妃别生气，请您听我把话说完呀！昨日的事情，是这样的。七姑娘来我梨苑，说到后日进宫赴宴的事上，便也说到了我那日该作的穿戴打扮上面。可是王妃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这两年多来，王妃可是一文钱也没给我发过，而我陪嫁的那点银子，早就被我病中吃药给用光了，根本没钱买半件新衣服、新首饰。可七姑娘说进宫不同别处，倘若穿戴不合规制，不仅会让我遭人耻笑，也会让王府跌了面子。可是王妃你最近事多，也根本无瑕顾及我，于是七姑娘便提出拿着她自己的体己银帮我上街买一套，这样既省了母妃的事，又全了王府的颜面，实是皆大欢。我这一高兴，就把王妃您当年的吩咐给忘了，况且在府门口又遇上了世子，世子得知我们是去置办进宫穿戴的衣服，便未加阻止，还让守卫直接放行，这才让我们顺利出了府去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出了那样的意外！”

“忘了！”李氏气得七窍生烟，死死地盯着她道：“你枉顾我的命令，私自出府，一句忘了便想免责吗？”

江明月一脸好奇地看着李氏，无比真诚地问道：“不知王妃想怎样罚我？难道，也要罚我半年的月银吗？”

“放肆！”李氏气得一拍茶几，顿时震得茶盖“咣”地跳了一跳，里面的茶水也随之溅了出来。

江明月眼疾手快，忙上前一把移开茶盏，关切道：“王妃小心，这茶盏釉疹如画，天然精妙，可是极难得的‘曜变盏’，价值不菲，若就此摔坏了，可是可惜了！”

“你……”

李氏气得脸孔都变了型。

她没想到这个柳氏如此会胡搅蛮缠，明着问责罚，却是故意讥讽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给她发过一分银子，是变着相地骂自己扣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