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镜俊眸一敛，看着她的目光便越发深遂了几分。

“你就是你……”他目光如剑地锁着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又是谁？”

“我……还能是谁，关中柳氏，柳云雪呗！”

江明月神色一愣，差点脱口说出自己的原名，好在反应够快，顺利把身份给扳正了回来。

开玩笑，承认自己是明月斋主也比突然报出江明月这个无人听说的陌生名字强啊，这厮本就智商超群，若让他觉出不对劲儿，前前后后一想通，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关中柳氏……

萧恒镜却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脑中一直回响着她的回答。

常人不该都自报家门吗，她不答自己是柳宗泽之女便罢，亦不说她所生活的那小县城名称，竟脱口报出这样的答案，怎么听，都像是生硬地报着别人的名号，而与她自己并无多大关系。

“世子……听到我的话了吗？”

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江明月在心底反复回想了自己方才的话，发现没什么毛病啊，为何他会这么古怪地看着自己？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试图转移开他的注意力，省得他脑子不小心转到借尸还魂上面去了，会拿自己当怪物，当场就咔嚓掉自己。

好在萧恒镜的注意点与她有些出入，听到她开声，不由凝了凝眸，轻嗤道：“老先生？哪位有名望的老先生，会起这么一个自命风流的小气字号？”

作为一个穿越者，水浒原著施耐庵老先生在江明月这个现代人眼里可不就是位老先生么，只不过自己为了让明珠知道是自己在找她，特意用上自己的名字起了这个字号，谁知这没有见识的萧恒镜，竟然说这名字小气。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当场反驳道：“世子这话，云雪有些难以苟同。有诗云：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足见这月乃有天地轮回、万古不息之意，以明月取字号，分明是意境高远、眼界过人，绝非什么自命风流，更谈不上小气一说了。”

萧恒镜身体向前一倾，直直打量她道：“还说你不是明月斋主，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这名字小气，你便这般维护，要我如何相信你？”

“……世子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与我是不是明月斋主毫不相干。若我当真是他，我该跟着世子一道编排他的不是才对，何须说他好话，让世子对我起猜忌？”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萧恒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使他本就俊美过人的面孔随着这一笑仿佛冰雪消融，勾魂夺魄，“你那诗是何人所作，本世子怎么从未听过！”

糕了。

江明月在心底咯噔一声，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念了李白诗仙的诗句，而这时代根本没有李白出现过，自己此刻本就受他怀疑，若像上次应付萧锦绣般应承是自己所作，这明月斋主的身份，等于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