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齐墨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怕他是字瘾又发作了,忙伸手拉了他一把,省得他一时忘我会跳下去把人家画给抢过来细瞧。
萧恒镜怔了怔,旋即摇了摇头,神色迷惘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过的?怎么会那么熟悉?”
“你在说什么?什么东西熟悉?”齐墨被他的反应弄愣了,虽然他也被那妙不可言的画吸住了心神,可这家伙没必要看得如此失魂落魄吧?
“明月斋主,他的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萧恒镜喃喃而语,却未等齐墨听清楚,他的注意很快又被下方再度展开的另两幅画吸引。
与之前一幅不同,后两幅内容都是以人为主。
一幅名为《武大郎喜获美娇娘》,一幅名为《西门庆偶遇潘金莲》。
武大郎那幅,画着一个五短身材、粗衣糙布、喜笑颜开的丑陋男人胸系一颗大红花,手牵一根大红绸;红绸的一端,跟着一个身材窈窕、容貌娇艳、神态凄怨的年轻女子。
二者一前一后,一喜一怨,亦是极鲜明的对比。
而那画中的气氛,虽隔着画纸,都能让人感受到武大郎的欢喜和女人的委屈;偏偏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硬被一根红绸牵着,组成一对不相配的夫妻。
仅仅是一幅画,却清清楚楚地展示出世事无常、人生百态之象,令观画之人亦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见画哈哈大笑者有,啧啧称奇者有,愤愤不平者有,长吁短叹者更有。
而那幅《西门庆偶遇潘金莲》,众人对这一幅画尤为好奇。
因为这个故事,众人根本没有听过,但那画中的女子无论容貌、举止,俱是那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莲无疑;可她此刻的神态,却是半含惊慌半含娇羞,显然为自己失手将支窗棍掉下砸到行人而不安。
而那下方抬手捂着脑袋,却傻傻看她的男人,众人却不知是何方人物。
可这二人的神态却叫人一眼看出端倪,直觉有戏,甚至有人止不住吹起了口哨,哄笑道:“西门庆,这厮一看便是风流公子,莫不是与京里那位贵公子如出一辙,看上了良家妇女了吧?”
“哎,说书的,这《西门庆偶遇潘金莲》画已出了,这评书啥时候讲啊,快给咱们讲讲,别藏着掖着了!”
“就是,光看画不过瘾,这评书听不到,心痒痒啊!”
众人第一言我一语,那边的萧恒镜却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三幅画他俱已看过,画功确是了得,画法似也与一般的作画手法不同,让人揣摩不透。
那三幅中的题字亦是风格迥异,《武松打虎》这四个苍劲有力,气势如虹,一看便是大家手笔。
而《武大郎喜获美娇娘》则字迹偏阴柔,鸾飘凤泊,文从字顺,自成一派。
那《西门庆偶遇潘金莲》,字体欢风华丽,笔下生花,与画中欢愉的气氛不谋而合,竟又是一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