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乔哥忽然一副惊诧的样子看着白鹭洲。
白鹭洲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脖子和肩胛上的红痕,白鹭洲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没有,我……”
乔哥没出门,却听下人们嚼舌根,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乔哥知道白鹭洲的为人,只嘱咐道,“若是你喜欢的人,以后有机会了就跟他走吧,不要呆在这里,暗无天日。若是……你是被迫的,更要离开这里了。你与我相比,遭遇已经好多了,当日他们诬陷我偷东西,污蔑我和下人厮混,诬陷我抢郑家产业,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铁证如山,叫我百口莫辩。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路。”
“乔哥……”白鹭洲很感激乔哥这么信任他,“你放心,三少爷一定会平安回来,以后你们一家三口,一定会过的很好。”
“白鹭洲,”乔哥凄然一笑,“你知道我为何对你这么好吗?”
白鹭洲茫然,乔哥摸摸他的头顶,眼眶湿润,柔声道,“你和我以前好像啊,天真,又心里敞亮,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畏惧。我以前也不是这副叫人看了就心烦的恹恹模样,只是……只是当时他们污蔑我和下人有染,还有了身孕,翠枝她们污蔑我说那是下人的孩子,老祖宗就赐我一副药,逼我喝了……”
白鹭洲心里一滞,乔哥潸然道,“我和新成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也是因为这样,老祖宗才笃定我不会再有身孕。他们把我从郑家扔出去,寒冬腊月的,我躺在郑家后门,像条死狗一般。新成那时正在京城考取功名,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后来被本家接回去,养好了,却成了病秧子没有好的时候。新成考取功名回来不见我,非要找我,老祖宗就来找我。她说,只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让我和新成在一起。但前提是,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郑家半步。可若我不去,她就让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我跟下人厮混……那账目上,我本家来借钱你也看到了。因为我爹病的很重,他很想我,借钱不过是借口,借完他就还回去了,只是老祖宗不让账房先生把还的钱记上去,还不许我跟新成提起。我爹来借钱,就能远远的看我一眼……”
乔哥哽咽道,“我好羡慕你啊白鹭洲,你就像当年的我,只要心里想,就一定能自由的。所以,所以我不忍心看你受苦。我把你当我一样,你明白么。”
看着乔哥,白鹭洲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潸然泪下。
白鹭洲从来只觉得自己命途多舛,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他羡慕大户人家一顿吃好几个菜,他羡慕有钱人吃带陷的饼子,却不知,像乔哥这般,被大户人家的少爷深深爱着的人,竟遭受这么多非人的遭遇。
“乔哥……”白鹭洲两手紧紧的握着乔哥冰凉的手,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今后,我把你当我亲阿哥来看,我要保护着你,不叫你再受欺负。”
乔哥没什么力气,只能摸摸他的头,看着这个小公子,欣慰道,“谢谢你呀,阿弟。”
白鹭洲笑的开心,对乔哥说,“阿哥,不瞒你,刚才是我做了坏事情……可是我虽是被迫却是心甘情愿。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被书云下药了,也中了翠枝的计谋,可……那男人是我认识的人……对我还算不错。他是个兵痞子,功夫很厉害,我嘱咐他去保护三少爷他才走的。我,我相信他,阿哥也要相信他。”
乔哥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这个小公子确实天真了,但他领了白鹭洲的心意,点点头,“我相信的。”
白鹭洲怕乔哥出事,在他床铺下打了地铺睡下,无论乔哥怎么劝说都没用,乔哥只得让他这么睡着,但是让下人把郑新成给自己的丝绸棉被拿出来给白鹭洲盖上。
翠枝本以为闹这么一出,不光郑老太太不会待见白鹭洲,就是乔哥也该厌恶白鹭洲不检点,谁知这主仆俩关系还更好了。
翠枝听人说乔哥把自己的丝绸被子都给白鹭洲盖,气得脑门青筋暴起,“我呸——他白鹭洲什么腌臜东西,老娘当大丫鬟这么多年都没盖过丝绸被子,他一个偷汉子的还有脸盖!”
一旁书云一双眼睛早就红肿,也不知是哭了多久,他难过道,“如今老祖宗都要白鹭洲嫁给文生了,我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哭哭哭,就知道哭!”翠枝狠狠的戳他脑门几下,怒道,“你就不能跟我一起想办法啊!”
书云委屈道,“我一个和郑家不相干的人能有什么办法?他白鹭洲是受到三公子保护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三公子,那乔哥家里不就是个破卖布的……”说到这,翠枝忽然有了主意,她对书云道,“你不是跟大小姐能说上话么,大小姐现在跟武王爷打的火热,你没问问,武王爷有没有下令什么给将士留个后啊的命令?”
书云心里咯噔一下,“干娘,你又要干什么?上次是我实在嫉妒,才狠下心听了你的话。到现在我都觉得有愧,你不能……”
“瞧你那胆量,”翠枝白他一眼,“你胆子再大点,不早就上了二少爷的床。”
书云低声道,“不是我不愿,而是不想。”在他心里,他其实还是喜欢他的表阿哥宋文生。
翠枝骂他,“不争气的东西。”
说完她就怒冲冲的要走,并嘀咕道,“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来!”
书云见她生气,赶紧上前想道歉,刚出门就与宋文生撞个满怀。
宋文生见他魂不守舍,皱眉道,“你又听了翠枝什么歪主意?”
书云一听他话里有话,不乐意的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