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迟了一刻,手伸出来~”魏承年方四十,黑衣锦袍略显富态,母亲是齐国长山王何墉的女儿,小郡主何饶,父亲是元朝藩台巡抚魏家福。
少年风流,美人多情。正逢魏家福南下办差到两国边境夏河西,便遇见了少不更事被骗了钱财何饶。
齐国偏北人多纤美,性感行事豪放,魏家福从未见过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何饶也从未见过斥责她还给她买饭的人。江湖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感情也匆匆。
俩人相识相恋不足一年,便天雷勾地火的跑到长山王府求长山王其玉成。长山王是过来人哪里会看不懂这点意思?
只好劝说何饶道“那元朝天高皇帝远,且魏家福已经这般年岁,纵使未成亲,家里多半也有说好的姑娘。你若是不嫁给他,留在齐地,便是不嫁与人,咱们寻几个小丈夫也使得。”
“可若是你非要嫁给他,你从小野惯了,在元朝他家若是管教与你,亏待与你,为父怕是鞭长莫及啊。饶儿,你多想一想,为父如何能舍得啊!”
少女怀春的何饶哪里听的进这番唠叨?僵持几日,魏家福也做足了样子。白日又是长跪,又是买礼物,伯父跟不要钱一样叫个不停。
何饶看不下去,嚷嚷着他跪我也不起来这种狗血戏码。到底逼得长山王心软。最终一声长叹,何饶便带着一车金银珠宝和两个大丫鬟陪嫁,从齐地背井离乡的嫁到了元朝。
所幸魏家书香门第,把魏家福这不着调的打了罚了之后,到底让何饶进门做了正妻,也并未苛责。但是,魏家家风甚为严谨,性子野惯的何饶哪里会被这般规矩束缚?
起先触了几次魏老太君的霉头,让魏老太君心里颇为不满,魏老太君便在几次茶话上跟老姐妹落何饶面子,让她险些下不来台面。
俩人你来我往,倒把魏家福夹在中间,很是不好做人。
但魏家福始终记得自己年岁长而何饶年岁小又贵为齐国郡主,小意做陪。
哄了亲妈哄亲媳妇,整个元都都混出了名,民间相传“皇帝的女儿,状元郎的妻。魏家福的媳妇,赛牛批。”
这唬也唬了,哄也哄了。一直撑到何饶怀了魏承,按照习俗惯例,魏老夫人将小妾通房通通抬进了门,何饶如何不怒?如何能忍?
何饶当众作践死一个魏家福迫为喜欢的小妾。
搁京城,主母磨砺小妾常见,可闹出人命的却也绝对不多,官场上混日子的哪个不顾忌几分脸面?可偏生何饶是个不会顾忌官人的娘子。
魏家福刚因着治家不严被言官参了一本,朝上吃了挂落,回家见到何饶自然多了几分不喜。
到底是顾忌何饶才怀了孩子,又远嫁元朝孤身一人,没有娘家撑腰,才强忍着没有张嘴训斥,只是脸色较往常更沉了几分。
可何饶哪里是个会看眼色的角儿,以为自己手段通天,上压住了魏老夫人塞人,下治住了魏家福风流。张嘴颇为洋洋自得。
“福哥哥,你要是再抬小妾通房,那我所幸也给孩子养几个小父亲。咱俩各赴巫山,各看云雨,互不耽误岂不更好……”
这话说的委实太惊人!魏家福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微微发抖,再也不愿强忍,转身便找了亲娘魏老夫人商议……
魏家老夫人抬了抬眼似是为难,弹了弹掐丝珐琅指甲套。
这才开口:“你那郡主金枝玉叶,看见不得这些下做人,你那院子吵闹的很,让她去西阁那几个偏院休养生息安心养胎吧,凡尘俗世不要劳烦她插手了,为娘给你扶个贵妾。”
魏老夫人轻飘飘两句话,何饶就失了掌管中馈的权力,又被料理到西阁偏院。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惯会看碟子下菜。何饶过得怎样那可真是……
果不其然,待一有魏承,才短短几个月。这位何饶郡主便身体亏空的厉害,药石无补仙去了。至于怎么个亏空法?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无人问津。
魏家福娶了续弦倒也没亏待魏承,也许是祭奠心头最爱的发妻,求而不可得的朱砂痣。只是管教魏承上颇为严厉,似是生怕儿子肖他心底那丝可爱又可憎的火爆脾气。
魏承不负所望,为人刻板公正,教之甚严。为官不得变通,性子闷得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幸而学问确是极好的,是以元帝下旨令其教皇三子读书,做个翰林。
少年皮嫩,谢恒挨了五下竹篾,手背已经肿了老高。魏承专打左手,右手留着毫不耽误写字习文。
谢恒看贺子恪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浑身不自在。“也不痛的,就热热的胀麻,过几日便好了。殿下答应臣,明日可不许再偷懒耍滑了”
“我说了不叫他罚你的!我要告诉父皇母后罚他俸禄!”贺子恪哭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