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们都坐这儿。”艺管刘依瑶和黎娅她们招手，指着位子，事先已经在一张餐桌上叫人放上“艺人专用”的铭牌。

黎娅和秦初两人瞬间僵住了。

餐厅内除了先到的两个艺人妹子中的田思思还是人形，其他都变成了无脸的鳞片怪物！

秦初霎时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秦初！”刘依瑶也喊了她一声，所有人都转过头很莫名秦初为何要尖叫。

三十多张怪物脸同时转向门口的两位少女，秦初当场就尖叫着狂奔逃了，看样子是下楼，也不知她向哪里逃。

黎娅被三十几只怪物对着也想逃，顶着压力，走进去坐到脸上没有血色的田思思旁边坐下。

艺管老师和平日一样的语气：“这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哎，这在外面的又不能真随她去。”和司机说：“小王，你去找下秦初。”

吃着“饭”的怪物抬起头，如果不是通过他常穿的黑色T恤，真认不出他是谁。

黎娅眼光一瞥，瞬间觉得恶心——他们所有人吃的“饭”，自助餐放着的所有食物都是各色的软体动物。

黎娅和陈嘉颖说：“那些怪物在吃的都像是软体生物，像蛆又不是虫，后来我又觉得像蜗牛，没有壳的那种。”

“蛞蝓。”陈嘉颖帮她补充。

黎娅有些听不懂学名，“嗯，我家乡叫它鼻涕虫，在阴湿的地方长出来。但大小不对，他们吃的那个很大。”她比了个大小，“大概手掌的长度。”

陈嘉颖不明白她为何重点强调这点。

“因为这种生物在这里更多，在这里都长到小腿那么长，还会发光。”

“这样啊。”

“我看到那些怪物在吃这种东西。”黎娅脸色很不好，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走进去？”这是陈嘉颖最奇怪的一点了。如果是他的话，估计也会尖叫着逃离危险，那个逃跑的女孩表现的是正常反应。

“为什么？”黎娅移开目光，“为了钱，为了前途。”

“都快没命了！”陈嘉颖急道：“对着鬼怪……”

“离开了，就是没完成公司的工作，说好了的和官方的合作拍摄，这样的违约真是没转圜余地了。可以走，走了就是放弃演艺事业。哪怕与虎谋皮，我也要等到事发：真出事故了，拍摄也会黄掉。总之不能是我的责任。”黎娅声音清冷，犹带稚气的外表透出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如果是我看错了呢？一个人如果看正常世界的人都不正常的话，除了怀疑他人，也应该怀疑是否是自己不正常了。”

“你……”道理也有，但她能明知面对怪物，还与之周旋，陈嘉颖觉得这妹子也是个狠人。不甘心问一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黎娅竟然对他笑了。

“对有后路的人来说，自然是命重要。对没后路的人来说，没有钱，何来命？”

陈嘉颖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怪说鬼神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生物。一个能对自己都狠心的人让同类都害怕。

黎娅假装没看见他的忌惮，告诉陈嘉颖，当时所有人都显得很正常，只有她看人是怪物，如果不是还有田思思和秦初两人的反应，她真会以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这个答案比起其他的可能更简单。”她说的是解决方法。

那些怪物们自己吃着鼻涕虫还有一些鱿鱼、鳝鱼之类的生食，给黎娅却端上了一碗鱼汤——没有去鱼鳞的鱼汤。

黎娅几欲呕吐，她提起的那股狠劲对着恶心食物却没多大作用。

一看旁边田思思也是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这时最后一个艺人也下来了，很自然的拿了餐盘去打鼻涕虫吃。黎娅发现她脸上也出现鳞片，但比起其他人要少得多。

她开始发现规律：她们艺人的脸上被同化的鳞片要少许多，许多女性工作人员转化程度也稍轻，最严重的是拍摄组的几个男摄影师。

“这里面有什么差别呢？”黎娅自问自答：“后来我想是食物。女性的胃口要小许多，还有许多女工作人员也会节食，毕竟是在文娱公司，不做艺人也会很在意外表。在接下来是我们艺人，每天进食的次数、多少都有严格控制。”

后来也印证了她的想法，黎娅是吃了自带果昔，田思思是冲了代餐粉，秦初更狠——据田思思说，她为了上镜，已经断食三天了。

“她平时就会习惯性轻断食，她相信这个。”田思思后来告诉黎娅。

陈嘉颖其实挺佩服黎娅，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冷静思考，也难怪有现在的成绩。但一想到她的三观，还是不可苟同。

“那后来呢？”陈嘉颖问：“你陪着那些怪物罚坐？它们没逼你吃东西？”

“没，我找了个借口把田思思拉走回房间了。”这在这样有心机的女生做起也驾轻就熟。

“嗯。”陈嘉颖还是相信的。

“然后到了中午，”黎娅说，“我们看所有人又都恢复了正常。”

“啊？”

黎娅指了指天，“因为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