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哥就能射中,你技艺不精。”
阮文越无奈望向戚申:“表哥,可有什么技巧?”
戚申淡声回:“听声音。”
可是他知道,这并寻常人能办到的。他出世便是诸侯公子,一生从未歇过,金戈铁马那些岁月,他杀伐无数,早已练就一身精准的射击之术。
阮文越再试无用,急躁:“你来教我?”
戚申搭弓上箭,侧耳聆听微风中草木窸窣的声响,“可有听到草木声中的异动?”
“无……”
“它在左前方,应有十尺之距。”
阮文越惊诧之下,戚申手上的箭脱弦飞出,再一次稳稳射中那只白兔。阮文越拍手称好,阮荇心有佩服,面上却挂不住。
阮鸿修拉弓上前,将最后一只兔子射下后,命他们三人去拾柴火来烤兔肉。
阮荇怔道:“伯父,此处在马场内,哪有干柴可烧?”
阮鸿修未答,只命他们三人去寻,坐在了竹亭内等候他们。
戚申朝马场外走去,翻越栏杆进入外面的桃林寻找干柴。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这是阮鸿修有意的考验,知道这是阮鸿修在锻炼他们野外求生的能力。
——要打仗了,攻他一手打下的那片江山。
戚申率先拾回柴火,阮鸿修连火折都没有为他们准备。他钻木取火后,生出一堆旺盛的火焰来。
阮鸿修从竹亭走入他身旁,“知道为何近日老带你们来此么。”
戚申一瞬的默然中,不愿再装不知:“大周应要再起战事了。”
阮鸿修微惊,赞许道:“不错,你怎知晓的?”
“那日叔父问我这世间何人投靶能八发八中,而廷尉院中,陛下极重视南雀街的案子,我便已猜到,只是不敢确信。”
“那你说,南雀街的案子与攻打大邺有何关系?”
戚申沉眸望住夜色下的一排排桃树,“这世间,能公然用八发八中的法子杀人的只有大周的左烈将军。陛下精心谋略,这是左烈的罪名,大周以得此名由攻打大邺。”精心谋略说来好听,可谙晓朝政的人谁不知这不过只是一桩嫁祸。
阮鸿修双眸一亮,极是赞许:“你确实比文越更稳重,没错,正是如此。”
柴火噼啪轻响,戚申将侍卫处理好的兔子放入火架上烤,火焰越燃越烈,也将他置于一团滚烫之中。
“叔父锻炼我与公子们,是欲带我入战场?”
“你既然想求取功名,入战场最能扬名立功。”阮鸿修一笑,“到时再为你谈一门婚事,便也算能立稳了脚。”
这时,戚申抬眸望向阮鸿修:“叔父为我一番筹谋,戚申感恩于心。”他缓缓说道,“若我取得功名,可能求娶小姐为妻?”
阮鸿修一惊,“桃桃?”他紧望戚申,“你想娶桃桃为妻?”
戚申沉声道:“正是,我想娶阮桃为妻。”他却不急不缓接着道,“叔父不必此刻答复于我,如今的我难与小姐匹配,待此番征战归来,叔父再可考虑。”
阮鸿修深思许久,他望住戚申道:“你为何想娶桃桃?”
“有美如桃,心悦之。”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坦白他是为了仕途走得更顺遂,只是此刻脑中浮现出阮桃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他的心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