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过去,圆子却只换了五枚飞镖,而那一双手早已被刺得血淋淋。
阮桃跪在烈日下,元平公主与一众贵女都在华盖之下看她与受罚的圆子。这里是南城门,不远处有操练的士兵,而那些男人们的目光也都朝跪地的阮桃投来。
是了,她在皇后宴会上抢了元平公主的风头,今日,元平公主才特意挑了离后宫这么偏的南城门,当着这些贵女与禁卫的面惩罚她。
正午当空的骄阳下,阮桃双膝已跪得发麻,额发间也不住渗出汗水来。
元平公主坐在华盖下,望着阮桃被骄阳晒红的肌肤,望着她眉宇间隐藏的忧急,心底不觉解气,竟更加憎恶起来。纵使阮桃屈膝下跪,也掩盖不了那一身绝美气质。
……
廷尉院内,戚申第一天任职,因他与郑国公府的关系,今日周围同僚待他友好,而左平史也让戚申与之入宫去往内廷总署送奏谳书。
送完奏谳书后,他的职务待在内廷总署是多余,左平史让戚申回廷尉院,并嘱咐:“回时从南城门走,离廷尉院近。”
戚申道了谢,作揖施礼后退出了总署。
烈日当空,行上宫道,走近南城门,远远眺望到空地那方操练的士兵。戚申眸光牢牢远眺场中的士兵,这五年,大周的实力突飞猛进,这些士兵虽为禁卫,却在抬拳踢腿的动作中训练有素。
戚申再走近时,却是收紧了眸光。
不远处,阮桃正跪在地上,而周围站了十多名女子。
戚申走近才见阮桃的状况十分不好,那张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通红,汗水也正顺着她额间滴淌。她的桃花眼一向美得摄魂,却在此刻半睁半阖,醺迷乏力。
戚申望着圆子淌血的手,望着华盖下端坐的艳丽女子,顷刻便懂了所有。
如果他没有猜错,端坐的那个美人应是后宫贵人,而阮桃近日有得罪的只有元平公主。他前世虽未充盈后宫,却在身为诸侯时对父王后宫那些争宠之事了然于心。
被誉为大周第一美人的元平公主怎容得下被另一个比她还出众的女子抢去光环。
戚申站立未动,这时刻,他并没有身份与立场救下阮桃。但若出宫去搬救兵,恐怕阮桃已晕厥了。可若他出手相救呢?他无权无势无地位,能在大周最尊贵的公主身前救下阮桃么?
戚申沉思的片刻,已被宫婢瞧见,宫婢喝道:“何人在此?”
众人闻声纷纷投来目光,一些贵女在望见戚申后微愣,而后羞红了脸以帕遮面。
元平公主朝戚申抬眸一瞥,微惊了一瞬,问道:“你是何人?”
戚申迈步上前,朝元平公主施礼:“拜见公主。”
元平对四周脸红的贵女们生出一丝不屑,她抬头凝望戚申,这人气度翩然,挺拔俊朗。她见过无数英俊有地位的男子,自然不会像这些未出阁的贵女们那般脸红。元平直视戚申,他虽俯身行礼,望不见他的面容,可她却觉得方才的那一眼中,这个人风姿出众,与她见过的那些男子似乎不太一样。
“臣是受命入内廷总署的掾吏。”
元平虽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但一听掾吏便无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