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见她随和,忍不住接下后连声道谢。
而身旁,传来一道轻讽的声音,“真不知道一个粗贱的下人有什么好贿赂的。”
阮桃寻声凝去,她身旁坐了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子。女子穿着湘妃色长裙,衣饰艳丽,生着一张漂亮略瘦的脸,那一双眼睛对上阮桃时,却是嫉妒厌厌的。
阮青珮也听见了这声音,正要出声时被阮桃拉住,阮桃没有做声,她初次在京城贵女中露面,还不想惹来不痛快。
王氏身份尊贵,受邀来的夫人与小姐们无一不是京中显贵。宴会上,有小姐作了首诗应景,在场无不拍手称赞。阮青珮对阮桃道:“那是咱们大周的第一才女,刘太尉的嫡女。”
阮青珮刚刚说完,身旁方才那个女子出声笑道:“听说我旁边坐的这位阮姐姐在皇后娘娘寿宴上还曾为元平公主伴过琴,不如咱们让阮姐姐也来作首诗。”
场上之人听了纷纷将目光落在阮桃身上,期盼的,不友善的皆有。阮桃微微一笑,对身侧的女子说:“真要我作?”
阮青珮低声道:“这个廷尉家的大小姐真是刁钻,姐莫要受她欺负了。”
廷尉之女陈妁芝勾起笑道:“我自然说的是阮姐姐,阮姐姐拜在国师门下,自是智貌双全,阮姐姐难道不会作诗么?”
阮桃望着陈妁芝的笑里藏针,微微一笑:“那陈小姐说我该以什么为题。”
“自然是以今日赏的荷花为题。”
阮桃勾起一笑,徐徐开口:“荷叶罗裙水榭台,芙蓉披红美人侧。清风若欲此中怜,玉立不度湘妃色。”
话落的一瞬,王氏先拍手称好,那位作诗的第一才女也由衷地朝阮桃投来钦佩的目光。陈妁芝不想阮桃真能这么快地将诗作好,不由有些恼羞地睨了一眼阮桃。
忽然,王氏“咦”了一声,众人寻声望向王氏,王氏的目光正落在陈妁芝身上,忙摇头一笑说,“无事无事,大家饮茶。”
只是众位贵女寻着王氏的视线将目光落在陈妁芝身上,瞬间便都反应过来了!
那诗曰“玉立不度湘妃色”。陈妁芝今日穿的不正是湘妃色么?原来这首诗不仅应了景,还不动声色地将陈妁芝贬了一通。
场上的目光都落在陈妁芝身上,陈妁芝也不傻,她渐渐回味过来,又羞又怒瞪向阮桃,却只得咬牙切齿,谁教她作不出同样的诗骂回去。
宴会散后,阮桃的名声已在京中传开,大周第一美人是元平公主,但是见过阮桃容姿的虽未声张,却早已在心底将阮桃冠上了这个称号。而宴会上的那首诗也为阮桃冠上了才名。虽然这些“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美誉都没有落在阮桃身上,但旁人心底都是心知肚明的。
回府的第二日,阮桃便被颜氏唤去,颜氏道元平公主宴请众位贵女进宫作客,阮桃也在受邀之列。
颜氏自然是高兴的,可阮桃心底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一日,她无意中抢了元平公主的风头,那样一个娇贵的公主怎会再宴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