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孟思秦终于是回应她了。
入睡的时候,窗外黑压压一片,香酩关起了窗户,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她安慰自己。
“好好休息,思秦。”香酩依靠在门框上,对着他露出一抹微笑。
“你也是。”
同孟思秦道了晚安之后,香酩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躺在床上,怎么样都睡不着,窗外渐渐开始呼啸起寒风来,香酩翻来覆去了许久,终是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飘起来雪。一个人影在远处晃着,离小楼越来越远。
那是孟思秦。
他骗了香酩。其实黑水河这条路他走过几次,他知道下游有个小城镇,水路几个时辰就能到,走路也不出一天就能到。他没有告诉香酩他有妻子,而今天离开,是因为他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那天他写写画画,不过是在算离孩子出生还有多久。若是没有孩子,没有夏酌,也许他真的会在这里陪香酩一辈子吧。
可他还想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天亮的时候,香酩只在孟思秦的房间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用木炭写着:勿念。
香酩站在孟思秦都房间里,手里握着那张字条,垂着头,一动不动。
你只是出去了,还会回来的,对吗?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雪越下越大,将一切都抹平,将一切都覆盖了。
苏州城里也是一片雪白,梅花在街头巷尾绽放。
夕阳西下,大家都纷纷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孩子们吵吵嚷嚷,大人们也有说有笑,谈论着今年的春节要怎么过,元宵又要怎么过。商贩收拾着商铺,来来往往的都是喜笑颜开的人们在互相祝福。
“夏酌。”孟思秦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我回来了。”
屋子里的女人身形瘦弱,她咳嗽着,抬起头来看着来着。
“相公?”她有些怀疑,但却又慢慢站起了身子。
“是我。”孟思秦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抱住面前瘦弱的女子。
夏酌一下子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说:“以前是我不对,我只是太喜欢你,我以为你会包容我所有的脾气。我会学着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的,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抱歉。”看着自己怀里瘦弱不堪的妻子,孟思秦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若是不走,不离开,就既不会亏欠香酩,也不会让夏酌受苦,“路上除了些事情,抱歉回来晚了。”
“孩子,还没有取名字。”
“我知道。刚才我去看了,我给她取了名字了。”
“是什么?”
“酌酩,孟酌酩。”
孟思秦将香酩给的那件冬衣藏在了箱子里,锁了起来。也把自己与香酩的那段记忆锁了起来,一同放在了柜子里,再也不打开。
他再也没有回到黑水河畔,而他的妻子因为思念成疾,加之又感染风寒,来年春天刚过便撒手人寰。
他没有来得及做一个好丈夫,他只好将对于夏酌的亏欠,全部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他必须要做一个好父亲。孟思秦告诫自己。
可他忘了,忘了去做一个好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