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君虽说已经嫁为人妇,但依旧会去找染酒。可染酒却都是闭门不见。
“姐姐……姐姐……你开门看看我,我是君儿啊。”染君拍打着禁闭的院门大喊着。
她似乎不在意每天吃闭门羹,每天都是锲而不舍地来。
染酒坐在屋子里,闭着眼故作听不见呼唤。染君没有再穿那件鹅黄色的衣服了,她换上了黛色的衣裙,显得优雅贵气。
染君在门外高声喊了许久,也不见染酒来开门,只得惺惺而归。
已经入了冬了,寒风刺骨,南方的冬天不下雪,只有一片毫无生机的大地。处处是枯枝败叶,门边墙角还有一点昨夜凝的霜。
一连到来年初春,染君都有来找她,几乎是每天如此。镇子里开始传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染君全然不在意,她也不做解释,丈夫知晓内情从来没有过问,她也不想多言。
染君也知道姐姐再也不会打开门来看自己一眼,每次只是叩叩门,然后站在门外。有时候是从清晨等到午饭时刻才走,有时候是从午后等到傍晚打灯离去。
染酒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每次染君失望离去之后,她都会站在院子门口,将门微微打开一条缝,就那样默默目送染君离去。她看着染君失望至极的模样,她自己也是心如刀绞。
山路长,也难走。
很多次,她都想张开口喊染君的名字,叫住她,哪怕她回头看自己一眼也好。但一次也没有。
入夏之后,染酒便踏上了寻找斩线仙的路。
整整一年,她在各地云游,人人都知道斩线仙的传说,却无人见过。一年来,她问了成百上千的人,走了上万里的路,斩线仙,对她来说,却还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一处寂静无声的山头上,染酒坐在一棵松树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叹了口气。寻了快一个月了,除去各种传闻传说,连斩线仙都影子都没见到过,更别说是传说中的齐南城了。一路上翠鸟倒是见了不少,可从来都没见过额头带有一抹朱色纹记的。
山间寂静无声,风景就好似水墨画中的一般,宁静而又缥缈美丽。苍翠的山峦重峦叠嶂,云雾于山头之间缭绕。
染酒忽然觉得分外委屈,眼泪在眼里打转,险些滑落下去。寻了这么久,还是毫无收获。自己最爱的男人和女孩,最终都是离开了自己,而最终,只会有自己还记得他们。他们能否还保留着对自己的记忆,完全不得而知。
突然,面前传来的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她抬头,见一位温婉贤良的美丽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袍子上绣着朵朵祥云,戴着珍珠串着祖母绿的宝石的璎珞圈,发髻上别一朵与衣袍同色的绢花。她牵着一位穿着杏色衣裙的小女孩缓缓朝自己走来。
染酒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她惊奇地发现,小女孩的眼睛里有着奇特的花纹,仿佛一双眼睛里融进了世间所有的传说故事。
“娘,我们今天是去哪里啊?”小女孩扯扯女子的手,问道。
女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柔说道:“知依乖,我们已经到了。”
小女孩听着,抬眼向前望去,盯着染酒疲惫的脸庞,盯了一会儿,忽地笑了。
一只翠鸟飞来,落在女子的身上,轻轻啄了啄女子的耳朵。染酒的目光落在翠鸟身上,她看见,那只翠鸟的额头上,有一抹朱色的羽纹印记!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很快。
“是……是斩线仙大人吗……”染酒说着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向着前方的两人扑过去。抓着女子的衣袍便喊着,“大人,大人帮帮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