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倒是让沈希音想起来这人分明不是初犯，而是故技重施：大约是他最近太老实，才让沈希音差点忘了他在大学时就是满嘴跑火车的一把好手，看上去堂堂正正，实际上为了糊弄人，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只不过以前没怎么用在沈希音身上罢了。

沈希音回答是也不是，回答否更不是，被气到没话讲，只能闷头扒饭，坚决不看桌上的菜一眼。杨衔秋和卢一鸣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边乐呵呵的看戏，倒是纪川知错就改，态度良好：“好了，不逗你了。但我是真的相信你可以赢。”

“你可闭嘴吧。”沈希音冷哼道，“之前你一次都没说中过食堂会上什么菜；抽奖也永远抽不中，哪怕是百分之八十的中奖率；图书馆占座永远卡在加载界面，次次都是我早上六点定闹钟来给你预定座位！这次我说什么都要赢一场来扬眉吐气，你不要反向毒奶我！”

“我运气也没有这么差吧。”纪川趁他不备，将蒸饺夹进他的碗里，“虽然说不中食堂每次上什么菜，但每天上的菜都是我们喜欢的；还好抽奖没抽中，抽中零食的人吃了之后拉肚子，抽中电子用品的人还没用两天就出故障；至于图书馆，真的是没有办法，我们宿舍那一片的信号都有问题，只能拜托你啦。”

沈希音抿起嘴，像是在反复怀疑他说的是不是歪门邪理。

纪川锲而不舍，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自己霉运的冤屈洗刷干净：“而且我觉得我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差呀，每次都能抓到娃娃。”

“鬼才会要你抓的那些娃娃！又不是三年级小姑娘！”

“不行，我不允许你说自己是鬼。”

“······”

知错就改果然还是骗人的，纪川虽然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副好脾气好说话的样子，但不代表他不会拐弯抹角的皮一把。

沈希音一口饭差点噎住，嘟囔道：“你等着，我立刻把那些东西打包还给你。”

杨衔秋“咦”了一声：“你还留着呢？”

见沈希音涨红了脸瞪着她，她赶紧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胳膊戳一戳卢一鸣，示意他赶紧和自己一起低头吃饭。纪川好笑的看着他俩一副凑完热闹立刻事不关己的模样，问道：“你俩最近有空掺和这些事，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没有没有，哪敢哪敢。”杨衔秋撇清关系，“我很忙的，每天十二点睡五点醒，中途还要被咨询者call起来陪看电影。午夜场看恐怖片的感觉你们经历过吗？一边看还要一边被问感想如何。”

沈希音无情拆穿她的夸张手法：“你要是天天这么忙，现在还能活生生坐在这里吃饭也算是奇迹。”

“我是真的很忙。”卢一鸣唯恐落后，赶紧表态，“你见过一天的第一抹曙光吗？我见过。那是一个我加班一整天的故事，那天从四院转来一个咨询者，送来过时，精神状态已经极度不稳定……”

“对，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纪川冷静的看着他，“但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据我所知，之后你也并没有遇上那样棘手的情况。”

他俩齐齐羞愧的低下头，手里还扶着饭碗。纪川没再管他们两个活宝，问沈希音道：“你真的不想参加运动会了？”

沈希音想了想：“你得先告诉我，运动会还有哪些注意事项，毕竟我没参加过这样的虚拟活动。”

他说这话就代表着之前的抗议都是口是心非，只要纪川能给他编出一个合理的条款，他还是得回中心之后乖乖签字画押报名项目，以此来兑现方才口头上的承诺。

纪川熟知他的脾性，干脆一边督促他吃饭，一边向他解释：“洛城相关部门每年都会联合举办这次的运动会，所有的场景都由研究所提供的特殊仪器在参赛选手的梦中构建。选手及相关人员的意识会被统一到一个频率上，只要你敢想，你甚至可以在跳水时前后各空翻九个才入水。只要不违反比赛基本规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希音想象了一下场面，被逗笑了：“那没问题，我肯定是第一。”

“但想的越多，脑频率越不稳定，达到临界点时还会被强制退出比赛系统。”纪川说，“最近睡得怎么样？比赛前保持充足的精神是最重要的。”

沈希音用筷子戳米饭，无意中将蒸饺都戳开一个窟窿，露出里头鲜嫩的肉馅：“挺好的。”

“那你昨晚那么晚……”

“是意外。”沈希音抬起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至少不会再那么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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