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辅佐未免太客气。她们最想要的,应该是一具名为江踏白的傀儡。
牧九骨子里是守旧一派,拥护的,不过是大师姐林馥梅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而余子信想要破而后立,主张在未央宫内实行种种变革,看似想推翻旧制改新制,好让江踏白可以顺利接手,但她所想的种种改变,没有一样与江踏白商量过。
可惜的是,她江踏白什么都愿意可以学,唯独傀儡学不会。
“风靖,”她在沉寂了两天之后,下达了第一个命令,“请二位师姐前来一聚。”
当那二人应邀前来掌门殿里,见到江踏白的第一句话出奇的一致。
“江白,你这趟门,太久了吧。”余子信道。
“如今你是未央宫宫主,到底不是鹿手侠了。为了私事,确是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下出门,”牧九的态度看似温和,实则强硬,“宫主,这番话我说得不中听,但我也是为你好,以免你落人闲话。”
“二位师姐所言,当然是为我好,我怎么会不知?”江踏白十分客气地请她们入座,再使一招以退为进,“那不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二位都想出了哪些繁盛我未央宫的锦囊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牧九与余子信对看了一眼,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大谈了起来。牧九主张固本,要未央宫源远流长,牢牢守住如今的江湖地位。余子信则是求变,想大刀阔斧一番,改变未央宫如今少与外界交流的现状。
二人说了许久,牧九终于察觉到江踏白没有再说话,便主动问她:“宫主,你觉得呢?”
“我觉得……”江踏白慢慢转动手中的掌门戒指,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二位都是为了未央宫好,那么想破如今的困局,依我看,只有一计了。”
“什么计?”
“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两人中,走一个。”她微微笑道,轻轻松松说出这番令那二人刹那间变了脸色的话来。
“江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余子信板着脸站了起来。
“四师姐没有听错,”江踏白冷冷一笑,“就现在决定吧,谁离开未央宫?是要打一场一决胜负,还是摇骰子?行酒令?二位放心,我可能不是当宫主的好料子,但论裁决,我有一肚子的方法,并且绝对公平。”
“你疯了吗?你现在是要把我们其中一人逐出师门!如此荒唐行事,师傅她知道吗?”
“你们也看到了,师傅如果想管,早就出手了。既然师傅什么都没做,那就是放手让我来处理的意思。我呢,自小懒散惯了,成了鹿手侠后更是随性自在,什么荒唐事我都敢做。你们既然都觉得各自有理,那么无论我偏向谁,另一方都会觉得不快,倒不如咱们痛快点,快刀斩乱麻,选出最终站在我身边的那位。至于另一位,心高气傲如你们,难道还留得下去吗,自然是得离开未央宫了。二位师姐,我提前设想得如此周到,你们倒还怪我,真是叫我为难了。”
那两人面如菜色,江踏白便道:“一时要你们决定,的确不容易。这样吧,二位师姐回去想想用什么方式赶走对方最妙。明日,我会召集众人集中,届时就可一见分晓。”
余子信率先大步离开,紧接着是牧九,但牧九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拉过风靖,小声对她说道:“风师妹,宫主大概是见我与四师妹都很坚持,气昏了头。你好好劝劝她,明日集中时,可万万不能再让她再说出此番惊骇狂言了。”
两人走后,风靖惴惴不安地问她:“宫主,你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她笑笑:“当然。”
“江白,你做得太过了。”这般冷厉的声音,许久未曾听到,除了她师傅李梨花,不作他想。
不知是牧九还是余子信去报的信,李梨花终于出面了。这次前来,必是兴师问罪。江踏白想着,欠师傅的回礼,的确是时候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