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脱离幻境后才发现,花折葵早已命人将他们带到吴忧屋子里。此时见二人具醒,花折葵才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气恼道:“踏白,我这就叫人把这破剑给扔了,扔得远远的!我从没见过这样害人的东西。兵器妨主,不如不要!”
“花小姐不急,”齐笑却道,“幻境中,那邪恶黑身已然消失,是我亲眼所见。黑身既走,离魂剑法与麒麟剑合一,实为当世至宝,不可丢。”
花折葵却不依不饶:“我才不管什么宝不宝的,我只知道,它伤着踏白了!”
“好了折葵,别说气话了,现在我没事了就好,”江踏白一边说着,一边狐疑地看着齐笑,“你刚才也在幻境中?”见他点头,她才知幻境所见就是他本人,不由得懊恼起来:“你还真够无聊的。那黑身是怎么消失的,你也知道吗?”
“是你的大白将它击溃的。”
江踏白有些不敢相信:“大白不是被它吞没,怎么会……”
“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它。”
“不用你说我也会问的。”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就在这二人无话可说之际,有一人高声呼道:“堂主,药来了。”门开启,屋内几人一看,正是明遥,手里头捧着冒热气的药,身后还跟着白鹭。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明遥才把药递给齐笑,身后的白鹭一看到江踏白便大叫了起来,扑扇着翅膀来到她的病榻前,一个劲儿地要啄她。
“小白别捣乱!”花折葵连忙捉住白鹭的脖子,将它塞到明遥怀中。
明遥手忙脚乱地抱着这只大白鸟,它却挣扎得厉害。明遥只觉得头疼:“小祖宗,你可别闹了。堂主才刚醒,最需要清净。”
白鹭一听,这才安静下来。
江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臭鸟发的什么疯?”
“其实也怪不得它。踏白你忘了吗,你被那邪剑蛊惑,差点就砍了它。”
江踏白一惊:“果真有此事?”
“岂止阿!江少侠难道没发觉我家堂主背上的伤吗,那不也是你……”
“明遥,”齐笑喝住他,“何时变得这么多嘴了。”
明遥只得悻悻低头,抱着白鹭不再吭声。
江踏白却听了个明白,她几步来到齐笑面前:“你……被我刺伤了?”
“不是你,”齐笑道,“是黑身。”
江踏白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看看伤口。”
“看什么?早就愈合了。”
江踏白才不跟他废话,见他此时身着一身干净的单薄白衫,唇色惨淡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什么事都没有,于是就在花折葵、明遥、白鹭二人一鸟惊讶的目光中,她将齐笑的白衫扯下。
齐笑无奈地扶额暗叹,见她看了背后那道伤口后沉默不语,便三两下将衣衫整好,这才笑道:“如何?你看了,是否心生愧意,悔不当初?”
她闷声道:“愧意是有,悔倒是不悔。”
齐笑闻言,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来:“噢?不悔?好……好个不悔。既然为之,认了就是,是你鹿手侠江踏白的风格。”
两人一个不肯低头、不愿认错;一个自知覆水难收,断然不肯回原话。就这样犟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率先打破这场面却是自外头进屋的吴忧。他一见齐笑连药都未喝,就吹胡子瞪眼,指着他喝道:“嚯,本事呀,敢把药这样晾着!不想喝就倒了,别费老头我一番功夫吊着你这半条命。”
齐笑一看是吴忧,只得缓和了脸色,低眉顺眼道:“是我的错,请先生莫怪,我这就喝。”说着便将药一
饮而尽。
“老先生前来,怕不只是来监督齐公子喝药的吧,”花折葵道,“这个时辰了,大哥也该下朝回来了。老先生去见过他了吧?”
“不错。”
江踏白闻言,脸色微变。数年前吴忧的本事不及今日,尚且能把他的半条命捞回来,如今面对齐笑,怎么样都不至于一筹莫展才是。他之前只说“没救”,难道是花不魄的授意?
她有此想法,便试探道:“老先生,现在这个人‘能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