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孟溪楼直接回答道，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初枫合凝望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关系。”

“我们走了，在局里还有事情。”

“可是，孟警官，你还没了解情况呢？”初枫合慢悠悠的说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孟溪楼和顾小磊停住。初枫合从墙上立起来，唇角还衔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最近几个月，景白有时候会带一个人回来，这是他的画像。”初枫合迅速的走到他在门口放置的柜子前，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铅笔画。

“我没见过他几次，所以画的有些不准确，他叫陈学毓。”初枫合说道。

孟溪楼接过画，粗略地看了一眼。

“多问一句，初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顾景白死的？”孟溪楼目光灼灼，锐利地看着初枫合。

“刚刚，孟警官不用猜了，一张速写而已，很快的。”初枫合说道。

“那谢谢你了。”孟溪楼看着初枫合，他还是像在警校那样，习惯性剃成板寸，凌厉锋利的眉眼彻底暴露在空气中，隐于衬衫流畅结实的肌肉几乎要在初枫合眼前炸裂开来。门口的房间狭小，初枫合和孟溪楼离得只有几十厘米，伴着初夏的微风孟溪楼身上的洗衣粉味道在初枫合周围萦绕。

“不客气。”

“景白算是我弟弟。”初枫合似乎是不习惯这样正经的语气，微低着头笑了一下，但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孟溪楼这才发现他的眼尾有些红，大概是哭过了。但是从孟溪楼进门起，初枫合眼角眉梢的笑意就从未断过。真像是个没有心肺的人。

“还麻烦孟警官给景白一个真相。”

孟溪楼冷峻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已经缓和很多。

“我知道，我们会的。”他说道。

等顾小磊收好画，他们转身离开。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窗户半开，米白色窗帘在风里飘荡，空气里似乎还有孟溪楼身上的洗衣粉味道。

初枫合反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万宝路薄荷爆珠，胳膊搭在椅背上，慢悠悠的吸了一口，咬碎爆珠，珠内液体缓缓流出，馥郁冰凉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初枫合眼眸静静的望着孟溪楼离开的地方。

他很早就见过孟溪楼，准确来说那时候孟溪楼是比他大两届的学长，初枫合才升入这所私立重点高中，孟溪楼这三个字就被女生们挂在嘴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被提起。高一的教室在一楼，所以课间操结束以后他们也会更早的回到班级。高三上学期还有课间操，那长长的走廊，孟溪楼路过每一个高一班级的时候都会有低低的惊呼声。

女生在上课的前几分钟，聚在一起说悄悄话，分享零食，然后通过靠近走廊的窗户，假装偶然间瞥见孟溪楼一样，压制住心中的狂喜，但是又忍不住扭头和身边的小姐妹分享。每到这时候，坐在凳子上用数学书扇风的男生总是会象征性的往窗户外面扫一眼，嘴上说着：“好吧，是挺帅的。”但是眼睛里全是不甘心。

而初枫合真正认识孟溪楼是在一场篮球比赛上，高三毕业班级自发的级内比赛，决赛三班对七班，孟溪楼在七班。他们的队服统一黑色，后面印着自己最喜欢的球星名字，孟溪楼的是23号乔丹，初枫合就站在操场边缘，假意不经意的看过去。但是那个站在三分线外也命中率极高的男生太耀眼了，很短的头发，抬胳膊扣篮的时候露出流畅完美的肌肉线条，眉毛浓密，五官锋利。

初枫合当时还是个刚明白自己可能不喜欢女生的小学鸡，他就在人群后面垫着脚尖忘了一眼，此后就心心念念了许多年。

深知初枫合尿性的白可庭时常嘲笑初枫合是一个纯情小学鸡，不过在外面还是依旧给自家发小撑场子，为初枫合立起一个资深大佬纵横情场的人设。

其实说白了，就算在意大利混过夜场，初枫合还是个小学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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