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了个所以然来, 一大一小的扯皮能力, 让姜灵笙叹为观止。西边太阳已坠山, 师娘也找上了门来，姜灵笙只好暂时作罢。
师傅师娘借宿在疗养院, 他们所谓的旅游，就是在郊区转悠两圈, 最后在育灵疗养院留了好几日，姜灵笙才不相信谭文景什么老友会谈的话，他来这里一定是有原因。
而且这个道敛子——一个未成年的模样，成了院长不说, 居然跟小老头关系这般好。
这可太蹊跷了。
刘雅从下午就被电话追着，这会儿有点儿应付不来, 姜灵笙不用听就知道是林婧, 林婧找不到姜灵笙, 自然频繁给刘雅打电话。
自从知道面前之人不是原黎后, 刘雅对姜灵笙的态度就有点儿暧|昧, 说话也只说两分, 没有从前直接实在了。
“有两个很着急的杂志, 你……能不能替原黎去拍？”刘雅试探性问他。
姜灵笙挑了个眉梢，“替他去拍？”
刘雅：“……这是之前定下的，电视剧试镜什么的, 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杂志就在同城，不需要跑很远, 你可不可以……”
她眼神有些暧昧不明。
姜灵笙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原黎，后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副全然不了解的模样。
姜灵笙想了想，“行。”
“过会儿车回来接你，今天晚上就拍。”刘雅说。
姜灵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刘雅没在他面前再提合同的事儿，姜灵笙也就默契地没再问。
自己和原黎的身份一戳开，身边人都有些微妙的转变。
拍摄过程挺无聊的，刘雅虽然全程跟着，也没跟他讲几句话，拍摄人员对他恭恭敬敬，一切变得更无趣了。
中间周云滦打了个电话过来，解决了姜灵笙的说话欲。
他像个喋喋不休的怨妇，跟周云滦吐槽着拍摄姿势，周云滦竟然也不嫌他烦，就安安静静听着，偶尔给他提点儿意见，后来开始拍摄，他不得不放下手机，竟然开了个视频，放在桌子上，还跟周云滦聊天。
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偶尔偷笑几声，竟然没人阻拦。
红可真好，这么嚣张，都被簇拥着。
拍完杂志，姜灵笙没听刘雅的话，跟她回林婧的公司，反而叫了周云滦助理肖然的车，周云滦最近一直在国外拍戏，肖然留在国内，算是给姜灵笙提供了方便。
他跟刘雅说了回予景园，可是车子开出去，他就变了主意，一路朝着育灵疗养院而去。
谭文景定然没想到，姜灵笙当天二进宫，晚上也回了育灵疗养院。
谭文景让他睡不好觉，姜灵笙怎么可能让他好好睡觉呢，姜灵笙笑得太不善意了，摸着黑进了疗养院。
蹑手蹑脚蹭到师傅和师娘房间的时候，先看到的人，居然是道敛子。
道敛子：“我怎么换啊，你以为说换就换啊，我上辈子欠的你呀？你想怎样就怎样？”
谭文景：“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欠我？你这辈子也欠我呢！”
道敛子：“我……”
他倒是无法反驳。
姜灵笙推门而进，瞧着这两位，啧啧两声。
“小秘密这么多呢？这会儿是神话故事，还是灵异故事？”
道敛子：“你怎么来了？”
谭文景：“不是让你回家待着嘛，老往这里跑干什么。”
这会儿他们倒是同一阵线了，姜灵笙睥睨着二人，眉梢一挑。
“有关我的事情，不让我知道，您二位也忒不厚道了，不管怎样，也应该让当事人了解一下吧。”
虽然姜灵笙还不确定，但是他知道二人一定藏着有关自己的事情。
二人对视一眼，道敛子显然不想提及，他一张少年脸上，有超出年龄的成熟与睿智，眼底深处竟透着一股子历经沧桑的淡薄，但谭文景却终是凡人，他看着这个在自己脚下长大的孩子，轻叹一口气。
“害！也没什么。”谭文景说：“从前你问过我，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话，收养你之前的事情。”
姜灵笙愣住了，看着谭文景。
老顽童难得有几分正经，“我是从这儿把你接到予景园的，那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跟其他婴儿却不同，我是冬天带你走的，风这么冷，你一声都不哭，反而笑声跟铜铃一样，我记得特别清楚。”
谭文景从未跟姜灵笙提及他来予景园之前的事情，小时候他追问过好几次，为何别的师兄过年过节会回家，自己家呢？他自然没得到回应，后来也就不问了，予景园不也相当于他的家吗。
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来自这里。
他把目光放在了道敛子身上。道敛子与谭文景对视两眼，后者点了头，他也就随意了，他早就对红尘诸事，不再挂怀。
道敛子只说他是被父母遗弃在育灵疗养园门口，被他捡了回去。
捡他的时候，婴儿气息微弱，得了奇怪的病，道敛子治了他大半年才治好，转头就交给了谭文景。
“病？”姜灵笙有些疑惑，看向道敛子。
“你父母大概也知道你治不好了，才把你遗弃的。”
姜灵笙皱着眉头，“那你怎么……”
“世上总有一些你无法理解的事情。”道敛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疏远，显然不想谈及这个部分。
“好吧，这些都是之前的事情，找父母这种事情，我完全没兴趣。”他平时就对八点档狗血生活探索类综艺没兴趣，也不想成为其主角。“我跟原黎是怎么回事？”
他更关心这一点儿。
“父母遗弃孩子的那一刻，你们之间的缘分也就断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原黎——”他看向姜灵笙：“他与你有缘。”
姜灵笙：“……”打你信不信？
“这种缘分我可以不要吗？”
我可以当爸爸遗弃他一回吗？
道敛子脸上波澜不惊，“他前世与你有缘，曾对你施以援手，救过你身边最重要的一个人，你答应过他，若有来世，还他一愿。”
“啊？”
姜灵笙实在想不通，原黎能帮自己什么？让自己恨不得下辈子都要报答他？
道敛子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别看他这辈子畏畏缩缩，命途多舛，他上一世，可是位杏林圣手。”
他瞥了姜灵笙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难堪的画面，眼中带着股子莫名的嫌弃，“你为了救老婆，可没少纠缠人家。”
“……老婆？”
我上辈子居然有老婆？
还是感情这么深的老婆，为了救他，这么拼命？
姜灵笙看着他，顿了顿，似乎很期待道：“那……我老婆呢？”
给个老婆好不好！
道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