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虽然不出意料,可是简竞世敏锐的感觉到,陆天涯还是因此有了些情绪波动,不再那么波澜不惊,也不再那么不近人情。
面对自己的下属,陆天涯可以这样关心,简竞世想不通,面对内心的欲望,他为何又能把很多事情做得那么绝情:“你可怜他们是吗?可是,陆娉婷是你的亲侄女,你为何也能痛下杀手?!”
陆天涯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扰,脸色却冷硬许多:“痛下杀手的是离情不是我,而他那天的目标本就是你不是陆娉婷。何况,他也并未赶尽杀绝,否则娉婷不可能医得回来。”
“所以你想说,这些都与你无关吗?!你竟然还想为自己开脱!!”
陆天涯对于简竞世的愤怒几乎没做挑拣,全部收下了:“我没说与我无关,只是世事无常,很多时候,为了成就大业,总要付出代价。”
“你所谓的大业,就是狼子野心,倾覆帝国吗?”
简竞世问出这话的同时,心中充满失望。虽然所有线索都指向陆天涯,可是即使面对面的质问,简竞世也很难相信他竟然是个一心想要断绝国祚的谋逆者。
“曾经的帝国之光,是何等荣耀与辉煌,如今的陆将军也依旧为了家国尽心竭力,将军对帝国的忠心刻在每一场战役中,又何必觊觎我身上的皇家传承?”
简竞世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最不明白的就是恐怕就是这个。
陆天涯却冷笑:“谁说我对帝国忠心不改,如果有谁最希望看到它一朝灰飞烟灭,恐怕那个人就是我。”
“公子小心!”
简竞世忍不住倾身还要说些什么,简单自角落传来的提醒如冷水一般浇得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
然而变故发生的又快又突然,简单第一时间选择了护在简竞世的身前,下一秒,樊吴的衣领就被陆天涯伸出铁栏的手抓了个正着。
三个人同时一愣,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简竞世一人身上的时候,没人料到,刚还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的陆天涯,却突然对樊吴动了手。
“芳园的后人?”
陆天涯几乎狰狞的一句问话,立刻如拨云见日一般驱逐了简竞世心中的一团迷雾。
原来之前的对答,陆天涯只是在刻意模糊他们的重点,简竞世之所以生出怪异的感觉,只因为他原本更在意的仿佛一直都是另一件事——他的‘药引’和芳园秘药。
“你身在天牢,还想做什么!”
简竞世慌张的要扑上前去,被简单死死拦住了。樊吴也向后做了个不要冲动的手势,反而很平静的注视着陆天涯瞬间流露出暴戾神色的双眸。
“一个破笼子,能困住我?”
说着,陆天涯突然周身真气大盛,简单几乎出于本能的将简竞世反向背离着那二人扑了出去。
下一刻,除了真气正中心的二人以外,周遭突然爆裂开无比强大的气场。
“轰隆”一声巨响,天牢的外墙瞬间崩塌,铁栅栏也悉数变形。
等简竞世艰难的自简单怀中爬出来时,只看到牢室中破开的一个大洞,和漫天的飞沙走石。
耐心等在不远处的众人,也听到这声巨响,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速赶来。
他们没能拦住陆天涯,却正好接应到往外跑的简竞世和简单。
“怎么回事?!”
最先迎上来的是一脸焦急的青柯:“陆天涯越狱了?我怎么看着他带走的人像是少主?”
简竞世压下满心愧疚,以最快的速度厘清现在的形势:“背后运作这一切的就是陆天涯本人,他利用我身上的皇家密文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却趁机劫走了樊吴,他更想要的是秘药回天!”
青柯愣住:“你的意思......两件事都是他做的?”
“是的,是他。对我下手的,对樊吴下手的,一直都是他!”
说完简竞世又扭头冲着简江海一脸为难道:“爹,这里,暂时交于你们,时间紧迫,我要去追人!”
因为这番惊世骇俗的动静引来的必然还有天牢的守卫,与负责的官员。简竞世言下之意,不只指望着爹娘来给他擦屁股,更要想办法与皇家的军队斡旋,最好也能绊住陆天涯的脚步,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简江海只能皱着眉点点头,幻雪夫人同他站在一处,冲着简竞世嘱托:“这里交给我们,你们要万事小心。”
简竞世只匆匆却郑重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向着浓重夜色中跑去。
陆天涯跑的太快,借着夜色,轻轻松松的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身后已经依稀可见密集的火把,听到越来越嘈杂的人声。简竞世焦急万分,却一时不知该从哪个方向找起。
“去韶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