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都在哭天喊地补作业时,早已完成作业的大佬们就显得闲云野鹤,不要太悠闲。
恭耕没有作业压力摧残,睡的早起的也早,天擦亮时就到了教室。
百闻不如一见,恭耕一到教室门口就明白了水淼口中的“特有年味儿”。
教室门口,贴着对春联。
红底黑子,整整齐齐。
毛裘也背着书包捧着杯豆浆上来了,靠着恭耕,抬眼看门框,原本因困意粘到一起的眼皮瞬间分开老远。
“一模考试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毛裘咬着吸管,喃喃读出声。“横批,高考稳赢。”
“怎么样?”韩亮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眯眼笑着问道。
毛裘咽下口豆浆:“妙。雅俗共赏,一看就出自您手。”
进了教室,也是大红纸伺候。什么“成百步者半九十”,“上清华考北大”,贴满了四面墙。
晚上放学,三四班的励志年味儿标语已经人尽皆知,甚至还有吃瓜群众专门爬上四楼只为一睹风采。
没过几天,三四班再次站上风口浪尖,原因是他们仁爱无敌的暴躁班主任撕掉了五班的励志标语。
情报人员的反馈是:韩亮怒气冲冲的说用白纸不吉利,二话不说撕了个干净,要求五班班委全部换成红纸。
不光是五班,三四班的人也不能胳膊肘冲里拐了。
这种时候,就是老天爷也要吧你的胳膊肘往外掰。
韩亮确实不得人心,连带着班里学生不招人待见,还好三年下来心理承受能力都强了不少,能做到对耳边的冷嘲热讽熟视无睹,有时甚至还能回上几句。
“你们三班就是韩亮一个大傻.逼带出六十七个小傻.逼…”理科班人和李雪表面姐妹。
“小傻.逼打人可猛了,和大傻.逼一样猛。”李雪刷上饭卡。“你想试试?”
理科班不说话了,要了份牛肉面。
睡眠时间越来越少,虽然学校天天强调保证充足睡眠时间,但熄灯后寝室照常亮起台灯。
课间变成了公认的睡觉时间,每一个打扰他人睡觉都人都会瞬间变为人民公敌。
大休彻底从一天变为半天再变为一晚,办公室里永远有发不完的试卷。
恭耕成了专业坐走廊户,抛弃毛裘 ,搬到了教室后门靠走廊处。
天气逐渐转暖,恭耕也眼见着窗外的梧桐从了无生机变得绿意朦胧。
“又来?”恭耕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笔尖朝上,一下下戳着自动笔按钮。“这第几次了?”
纪惠琳低头剪着指甲:“前几届都没考过一中,校长不甘心嘛。真是在我们这届身上下血本了,请了那么多知名讲师讲高考…”
刚开始大家还都挺感兴趣,在台下拿着小本子奋笔疾书做笔记。
但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第三位讲师来学校讲解高考语文阅卷时,大家不是写作业,就是睡觉聊天。
“今天下午又是谁?”恭耕问道。
“好像是什么北京的数学名师…”走廊传来韩亮的斥责声,纪惠琳迅速收起指甲刀。“啧,我还没剪完呢。”
“收着点儿吧你,第几把了?”恭耕懒洋洋看着纪惠琳。
纪惠琳被韩亮没收了不少化妆品和剪指刀,还是分批的,屡教不改让韩亮恨铁不成钢。
“呸,那个老狗——”
“哔——”恭耕人工消音。
“对。”纪惠琳点点头。
下午的讲座索然无味,台上的数学名师提问也没人回答,仿佛自言自语了两个小时。
结束时毛裘容光焕发:“睡饱了,感觉能听一天地理都不犯困。”
话好说事难办,毛裘在晚自习上睡得死沉。
恭耕特佩服毛裘炉火纯青的课堂睡姿,别人都弯着脖子脑袋一点一点,毛裘不是,微低着头不动如山,合着半面眼皮翻白眼,右手还稳稳握着笔。
一次也没有被老师抓到过 因为根本就没有老师怀疑他,尤其是在张浩楠睡得摇头晃脑,目标显眼的时候。
恭耕把书桌上整齐摞高以遮挡老师的视线,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把额头抵在上面睡一会儿。
班里人数是单数,纪惠琳没有同桌,自从恭耕搬到后门,和她挨一块后,纪惠琳没事就喜欢戳嗒恭耕几下。
但也不敢打扰恭耕学习,就很有成就感的在恭耕昏昏欲睡的时候用指甲把人掐醒。
找到乐子,纪惠琳上课不睡觉了,到月考的时候成绩居然好了不少。
晚自习从来都是安静的,只有偶尔的咳嗽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老恭老恭老恭…”纪惠琳趴在桌子上,往恭耕这边推着张纸条。
恭耕眼珠转都不转,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