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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1/2)

那带着恶鬼面具的少年又道, “至于我, 现下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药王临走时曾托我向裴师兄转交一物,我本还担心多年未见, 师兄会有所改变。却是我多虑了。”

他从腰间摸索出一物,朝着二人身前递去。

窗外恒长的黑夜终于过去, 细碎的天光从窗棱间洒落进来,那物件在天光下一览无疑。

那是一块椭圆形的令牌,通体简朴,几乎没有多余的花式, 唯独中央处篆刻了一个药字。

这便是药王谷多年来用以传承, 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谷主之位代言人———药王令了。

二师弟在他先前说出那番话时, 便已经有所猜测, 但他没想过这人竟会真的将令牌拿出来。

当下就有些惊奇的用眼神瞅他。

手里的令牌尚还有些余热, 沈星河却还是握着它固执的朝前递了递,即使这是诸葛清玄唯一留给他的一件东西。

他朝着裴沅示意道, “谷主之位, 当能者居之。”

这次他并未刻意转换音调,用回了自己的原音,少年声音轻朗, 却是不急不缓的,像是山间徐徐刮过的风, 温柔至极。

明明不过是个半大少年, 年纪轻轻怎么学得这般老成, 讲话都是老气横秋的, 二师弟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但他突然又觉得莫名眼熟,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哪里见过,却发现他师兄突然愣神,嘴唇抖了抖,出声试探道,“星河?”

那头少年已经伸出手来,解开脑后系着的活结,他抬手取下了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具。露出其下那张平平无奇,至多只能赞一句清秀的脸来。

唯一出彩的,大概只有那双眼眸。眼底光彩熠熠,像是倒映的细碎星河,偏生大部分的喜怒都被他藏住了,困在湖底,余下更多的,唯有平静。

比起星河,反倒更像一汪平静的湖,让人不免遐想起,若是他笑上一笑,该是何等风光。

下一瞬,沈星河朝着裴沅极为轻浅的笑了笑,“是我,师兄,别来无恙。”

他虽被迫遮掩了容貌,但声音却未曾有任何改变。

回应他的是一个紧紧的拥抱,“星河,当真是你。”

以裴师兄平日的行为举止来看,确是有些失礼了。但二人早年相见时,师兄待他并不薄,是以,他只是一时有些怔住,并未闪躲。

那汪平静的湖泊里,泛起了阵阵涟漪。眼底蕴藏的细碎光芒,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浮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

正应了那句话,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说回裴沅,当年人是他救活的,自然也不可避免的知晓其中内情,那个被送走的孩子或许还曾有过天真岁月,而面前的这个少年,早早就被家族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这些年来,二人见过寥寥几面,大多数时候,被送来的这个名叫沈星河,被赋予重望的孩子,意识都是不甚清醒的,或是操之过急,或是虚耗过度。

被医治好以后,那孩子总会珍重的道一声谢,才会转身随着仆从离开。

其中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他受沈清玄之邀,过府一叙。途径某座院落时,孩童的欢声笑语让他微微驻足,他们的衣着十分简朴,看着像是府中仆从的孩子。

等到从这座院落走过,他才发现,高高的院墙外,偏僻的角落里,站着个半人高的小少年,锦衣华服,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分外老成,唯有听见这一处传来的阵阵笑声时,表情以肉眼可见的生动起来。

但不知他想到什么,眼里的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偶尔抬头看着天空中高高飘扬的纸鸢时,面露神往。

不久之后,许是放的太高太远,那系着纸鸢的线突兀的崩断了一根,疾风席卷而来,那飘摇的纸鸢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在风中崩断了所有的线,在孩童们的阵阵惊呼里,悬挂在某棵直入云端的树枝桠上。

孩子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均有些不知所措。

那角落里偷偷躲藏的少年终于得以正大光明的从暗处走了出来,行走时步伐不急不缓的,像是不经意的路过,有眼尖的孩童一眼便发现了他,“少主!是少主,伙伴们,他一定能帮咱们把纸鸢捞下来。”

“那是,少主可能年轻一辈里,天赋最卓越的天才!上天捞个纸鸢岂不是跟喝水一般简单!”

面色温和的半大少年在孩童们七嘴八舌的讲述里,笑着应承了。

他站在树下,抬头去看高高悬挂的,几乎只能看见一个影子的纸鸢,即使太阳光透过细密的枝叶婆娑落下,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没有笑容的脸上,莫名有些沉郁。

太高了,以他的目前的修为,做不到。

但他并未因此放弃,凝神提气,几个纵跃,便向着那彩色光影奔去。

果不其然,差了一节,够不着。

年少的沈星河看着周遭围着他满目期待的孩童们,一次一次的做出尝试。

离纸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即便是一开始最为支持他的那一位都开始面露失望,“不要了不要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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