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心中的光明伸出了手,“夜深露重,我们回去吧?”
沈思追没有搭话。
金知意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冷淡一般,自然而然的便来牵他的手,入手时发现他的手很凉,想来他已经在这站了许久。
金知意心下一沉,面上却还是一派坦然,“思追,你在这站了多久了,手这么冷,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边说着边将他的手拉过来,揣在手心里,来来回回的给他捂暖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放进衣兜里,又去拉他的另外一只手捂热。
沈思追一直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些陌生的情绪,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人。
金知意被他看得脸上笑容几乎要挂不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思追视线落在着他唇边残留的血迹上,端倪了半响,方道,“子期,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你我本是挚友,若是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
金知意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思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下一瞬间,沈思追已经挣开他的手,转而越过他,快步朝着他身后走去。
而他去的那个方向,正是暗卫离开时走的那一条道。
在沈思追与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金知意想了很多,若是他发现了真相,该如何。
该如何他也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他绝不会选择放手。金知意面上神情在这一瞬间,陡然阴暗下来。
沈思追从一旁的草丛里捡起了先前被他丢掉的那方手帕,淡红色的血印在手帕上纵横交错,间或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皱巴巴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突然便想起那一日,眼帘垂下的微末余光里,那人一袭华贵紫衣,在一片茫茫血色里,格外醒目,行走时衣诀飒飒,好不风流,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神大乱,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
再之后,等到睁开眼时,他已经身处于这一座别庄。
对于金知意舍命救他这件事,以及他的心意,其实沈思追都是知道的,他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无论金知意做过什么,至少都不曾伤害过他,甚至还舍命相救,所以即使他心中疑虑重重,却还是避重就轻,暂时选择了忽略,“你受伤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原来他要问的是这个,想来是看到他方才吐血,却因为他故意隐瞒而态度冷淡。
金知意松了口气,重新笑了开来,“我不要紧的,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吧。”
沈思追低声应了,长长的睫羽垂落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些,看上去有些失望。
再信他一回吧,最后一回,他这样想。
只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即使主人不想去追究,也是会逐渐发芽长大的。
沈思追在寒风里站了这么久,早被冻的受不住了,全靠一股气支撑着,现下心神松懈,顿时有些站不稳。
金知意忙扶着人往室内走,这次他没有拒绝。
两人相携着一道前行,月光披洒在二人身上,在庭院里投下长长的影,风刮过的沙沙声中,偶尔传来几句零碎的轻声细语。
“我伤已经养好了,我们明日便启程回觞山吧,我想师父了。”
“好。”
“子期,你会陪我一起的对吧?”
“嗯。”
与此同时,裴沅与师弟二人循着沈观星的罗盘指引,经过长途跋涉,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清余镇。
因着沈观星的话,二人并未在他处多做停留,进入镇子后,便直接往罗盘指引的那一处赶。
临进客栈前,反倒是二师弟有些迟疑,“大师兄,若那少年当真是师傅的骨血,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裴沅微微恻首,“若他是,自然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
二师弟急了,“那这谷主之位?师兄,你可不能…”
裴沅闻言有些皱眉,继而出声将他的话头截断了,“此事我心中有数,师弟无需忧心。当务之急,还是寻回小师弟要紧。”
二师弟看他神情,便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随了师父,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倔的像头驴一样。
在他叹气的空档,裴沅已经一脚踏进了眼前的客栈。
守在门前的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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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个月三次很忙,今天有空爬上来更新一下,对不起QAQ 鸽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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